老族长赶紧站出来,从怀里摸出一份文书,“这里是松岭村,我是村里的里正。”
这下倒是没谁敢说什么了。
苏平安本来是不气的,他还庆幸回来的巧了,别人抢,自己收回就是,可那是在墙完好的前提下,现在,拆了他儿子花钱砌的墙,就不能忍。
“我问你们谁拆了这半堵墙?”
“不说是吧?”
“招财……”
“别别别!”老族长着急忙慌的一把捞住苏平安向招财下指令的手,“伤人不好,平安啊,让他们赔了了事。”
这些人总算知道,虎是他养的!
刚刚想着先下手为强,拆墙的那几人脸都绿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栽了。
只能认栽。
“这位大哥,我们以为这里的房子没人要才,才拆的,真是对不住,看在都是难民的份上饶过我们这次,我这就帮你砌回来, 这就砌,成不成?”
“不成。”
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让这些人砌,砌也是不伦不类的,都这样了,这个大门他要重新拆了建个更好的。
“那?那我赔。”他可不想被老虎撕了,当即摸出二两银。
苏平安不差这二两?“赔五十两。”
“大哥,我们要有这钱,也不会想拆你家的砖啊,”五十两都够买多少砖了。
“没有?”
“没,真没有。”
然后,说话那人,就被招财给按趴在地。
“大,大,大哥,别啊……”这人哭嚎得比老虎吼还要大声。
其余人也不敢动,他们那么多人敢干老虎,但这些人也知道,要敢动,那十几把大刀也会动起来。
另一方见有人认了拆墙之事,他们只是抢不赢而已又没拆,现在,房主又回来了,他们就想溜。于是鬼鬼祟祟的打着手势往后退。松岭村的十几把大刀拦住,不让他们跑。
被老虎按住的那个还在喊,“,救,救命啊……”
喊救命这人的同伙也都垂头丧气地求情。
看来是真没钱。
老族长也上前跟苏平安说道,“收二两算了, 让他们走。”
“行。”苏平安把招财喊了回身边,“我问你们答,答完就可以走。”
吓这么大,为的就是问话,吓一吓,问出来的话才保真。
“你,你问。”
“对,我们知道的都会答。”
回答一点事省四十八两,又不是没长嘴,自然愿意。
“你们是哪个村的?”
“曹家村。”
曹家村?苏平安记得,十多里地远呢。
“你找这么多人来拆我的墙,是帮你拆,还是拆下来都有份?”
又扯到砖上了?不过,倒也不敢不据实答,“都有份。”
“既然都有份,分到手一人也没多少,那么劳师动众的来拆砖,你们就没想过去县里的砖窑买?分到手的那点砖算起来也值不了多少,值得你们搏命争抢吗?”
“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各村镇包括县里百姓的房子几乎都毁得差不多,砖窑里的砖比之前贵多啦!贵还买不到,都被县里以及周边的地主富人提前下了定,听说定了的那些排队都得排到半年后,我们买不到,自己打泥砖也缺水,这才想到各村去找砖……”
果然如此,跟苏平安预料的一样。
松岭村各人一听,村几乎没有能住的房子了,各家都要建房。有银子还买不到砖了?那怎么办?
“平安,这怎么办哪?”
“是啊,我们村那么偏僻,房子都被推了,其他村也如此,到处都要用砖,我们回来得又比别人晚,就算订得到,也不知哪天才能轮得到。”
“我们只能自己烧砖。”
自己烧砖?谁不知道自己烧砖,但谁会?可这话是苏平安说的,大家伙莫名就信。
抢砖的那两帮人,一听苏平安说自己烧砖,都当他是说笑,可看到人家村里人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好像他说的是真话?
老族长问,“平安啊,你会烧砖?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想着能烧固然好,不能烧,我们村是有水打泥砖的,用泥砖就行,村里本来也都是泥砖屋子。”
“我会烧砖。”苏平安不止对老族长和自己村的兄弟说,也是对要抢自家围墙的那两方人说。
“大哥,我叫曹大柱,曹家村人,真是对不住了大哥,我向你赔不是,你们村烧砖,能不能带上我们?”
苏平安笑了一下,他等的就是这话。
烧砖,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不难,但前期连砖窖都没有的情况下,要有人挖窖,还要有人做砖坯,有人砍柴火,河里没水,还得有人去雷木山脚挑水……
总之人多才能快速出砖,就凭自己村这十多户不够人手,主要也是不能全都回村,得有人在峡谷照看,所以,他就想到拉着这两帮人和自己村人一起干。
“可以,具体怎么做,明天下午,你们来几个人我这里,还有你们是哪个村的?如果想一起烧砖,也可以派几个人来商量看看,商量过后,要不要合作,你们再决定嘛。”
大家听了,完全没毛病啊。
这两方都是十多里地外的村人,说远也不远,有了青砖,用手推车一天也能推几趟,推几天,就够盖几间房的,比去县里砖窖订砖等一年半载都轮不上的要好得多。
就这,三方人,握手言和。
“那个大哥,这是赔你的二两银子。”曹大柱走之前,把二两银子赔给苏平安。
“算了,我也不是真要你赔,就是有点生气。”
“那,谢了,明天我和村里几个准时到。”
“好。”
曹大柱一行人出了松岭村之后,在通往去县城的道上碰到跟他们抢青砖墙的那帮人,“怎么?还想打架?”
对方领头的那人说道,“你真的打算跟松岭那帮人烧青砖?他们真的能烧出青砖来?”
“嗐!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老虎都听他的,这是高人!高人会烧青砖挺正常啊。高人不计前嫌愿意带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干嘛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