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当周晓雅望着大碗里浓油酱赤的红烧肉时,馋得险些流口水。
这一幕,看得安红秀直翻白眼。
说什么自己是司令的亲外孙女,到头来还不是跟他们这群乡下人一样看见肉就走不动路!
“晓雅,干了一上午活饿坏了吧,快吃快吃。”
说着,钱春梅特意舀了一大勺红烧肉放进周晓雅碗里,“咱家你婶子别的本事没有,就这做菜的手艺还算能拿的出手。”
“钱奶奶,够了够了,你们也快吃,别光顾着给我夹菜嘛。”
被你们这些人盯着,我哪好意思吃独食啊,周晓雅在心里腹诽。
听周晓雅这么说,钱春梅也顺势坐下。
这边她刚拿起筷子,那边安红秀立马落座也给自己舀了一大勺红烧肉。
“老大家的,你注意点,有点出息行不?搞得跟八百年没吃过肉一样,丢人!”
“呵呵,娘,这不是干一上午活,饿了么。你看周知青,肯定也饿坏了,这吃的比我还欢呢。”
正大口大口吃肉的周晓雅:欢?欢什么欢?你搁这形容猪呐?
见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碗里的红烧肉就少了一大半,钱春梅也略有疑惑的朝周晓雅瞟了一眼。
意识到自己吃的的确多了些,周晓雅面带羞窘的硬着头皮解释,“都是因为婶子做的菜太好吃了,我就不由的……多吃了几口。”
“吃,吃,赶紧吃。晓雅啊,爱吃就多吃点。瞧你瘦的,改明你娘见了都该心疼了。”
说着,钱春梅又给周晓雅碗里舀了一大勺肉。
“是啊,周知青,知青点里的伙食最多也就算凑合。你要是愿意,今后都可以来我家吃饭,反正也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听郝国梁这么说,钱春梅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给周晓雅舀两勺红烧肉都够让她肉疼一阵了,儿子还喊人每天来吃饭?
这真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另一边的安红秀见钱春梅脸色变了又变跟个调色盘一样,在心底直骂她“活该!”
钱春梅怎么想的,周晓雅不清楚。
不过她的确对郝国梁刚刚说的话心动了。
刚想开口答应,就见郝娟一脸怒气走了进来,只能遗憾选择闭嘴。
“呦,红烧肉都做好了?娘,你这是心疼我昨晚又伺候你儿子半宿,特意为我做的?”
话落,郝娟一屁股坐在炕上,根本不在意钱春梅等人的脸色,拿起一双筷子,“chuachua”两下就把碗里剩余的红烧肉全倒进自己碗里。
先是当着自己心仪人的面故意说那些暧昧至极的话,后又不管不顾的吃独食,对此,郝国梁对郝娟刚升起的那点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筷子一撂,厉声道:“郝三丫,你……”
“老公,我的那些好,你自己知道就行。当着外人的面,就别夸我了,弄得人家怪难为情的,咯咯……”
恐怖又熟悉的“咯咯”声响起,听得郝国梁顿时浑身发麻。
哪里还顾得上呵斥郝娟,只盼着她别再继续发癫,能给自己在周晓雅面前留些面子。
郝国梁不吱声了,郝娟也没再抓着事情不放。
“哐哐哐”,不到五分钟,一大碗白米饭配着小半碗红烧肉就全进了肚。
“嗝……”
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娘,大嫂,老公,你们也都吃完了?那就赶快下地吧。中午吃了肉,想必下午你们全都能拿满工分的哦?”
一口肉,一口饭没吃的钱春梅:“郝三丫,你……”
“哎呀,娘,你咋跟国梁哥一样,净夸人家好呢。不用夸不用夸,你们就算夸再多,该干的活,也得干啊。别想用糖衣炮弹腐蚀我,没用的啦。”
安红秀:“……”
骚的嘞,这女人又开始发癫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想自己被波及,安红秀撂下筷子用袖子随便抹了抹嘴就往外走。
钱春梅跟郝国梁见状急忙跟上。
“周知青,吃饱了么?用不用我送送你?”
“不……不用。”
反应过神的周晓雅咽了咽口水,放下碗就往外跑,就跟见鬼了一样。
来到地里,立马躲得钱春梅母子二人远远的。
显然是通过郝娟刚刚的举动,又回忆起在京市时被郝玫摧残的日子。
可见郝玫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如同附骨之疽,短期之内根本无法消除。
周晓雅开始躲着自己,郝国梁沮丧极了,不禁朝钱春梅抱怨,“娘,郝三丫真让人受不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那还不是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看你真是饿了,就她长着那样一张脸,你也能下得去嘴?”
“关了灯又看不见”,郝国梁嘟囔一句后,又拽着钱春梅的衣袖撒娇道:”哎呀,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快帮我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把郝三丫那女人甩掉!”
“甩了郝三丫,然后呢?国梁啊,娘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那丫头,你就有把握愿意嫁给你?”
“呵呵,愿不愿意都无所谓。女人么,只要把她睡了,那她……还不是我说了算。”
自从跟郝娟扯上关系后,郝国梁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趋向不正常。
见儿子打定了主意,钱春梅也不好再劝。
周晓雅跟郝娟相比,她自然更得意前者做她的儿媳妇。
“国梁啊,三丫不是那么好甩的,不过娘听说她从前对知青点姓孔那小子态度不一般,要不咱看看怎么在那小子身上找突破点?”
“姓孔?娘你是说孔亮?”
郝国梁从前跟孔亮分配到一起干过活,在他眼里,那就是一只白条鸡,想到郝娟竟喜欢过那样的货,他心里鄙夷到了极点。
“娘,听说今年年底咱们大队会分下来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有这个吊着,想必那孔知青也愿意配合我们做些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