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说完,沈家父子眉头皱得更深,他们一直以为是因为沈律行,所以公主才会无辜受害。
可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慕挽歌如今这一分析,让他们觉得,以前或许真的是他们想错了也不一定。
沈律行不想推卸责任,摇了摇头。
“不管是针对公主也好,还是公主替我受过也罢,这件事情,沈家都脱不了干系。”
沈侯爷点头,“没错,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不过挽歌说的也不无道理。”
“如果真如挽歌所说,那么,我们怀疑的人就一定没错,接下来,就是要想想该如何找出他们的把柄才行。”
说完,沈侯爷目光再次看向沈律行。
“行儿,他们这次没有成功,下次如果再来,人手肯定会比这次更多,你看,是回沈家,还是让为父加派些人手过来?”
看着沈侯爷那关心的目光,沈律行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口。
“那就加派些人手吧,一来能给对方一个警示,二来也能暂时保住沈家的平静,也省得母亲为我担忧。”
沈侯爷重重叹了口气,“你母亲还不知道,不过,这件事情瞒不住,说不定明日一早她就要搬过来了。”
沈律行有些头疼地捏捏眉心,“您就不能硬气一回?”
沈侯爷苦笑,随后冷哼。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冷心冷情,你母亲对我如何,你又不是不知,我如何对她硬得下心肠。”
慕挽歌有些吃惊,不是都说沈侯爷疼爱李姨娘母子吗,怎么现在看着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她也有些头疼,索性不再去想,轻声提醒二人。
“如果母亲真的要来,父亲不妨将家丁换成心腹,直接护着母亲过来,如此,母亲若是留下,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南靖国对于护院也是有一定限制的,虽说,沈家是侯府,但越是位高权重,越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小事闹大。
沈侯爷一听觉得可行,对慕挽歌也有些刮目相看。
“没想到挽歌心思如此通透,有你在行儿身边陪着,为父倒是放心许多。”
沈律行抬眸瞪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惹得沈侯爷对他又是一阵怒目。
“这件事情明日肯定会闹到陛下面前,关于你世子之位的争论,估计也会在明天出结果,你自己心里有点数,你只剩下最后一年时间了。”
侯府多年传承,老侯爷不能为了沈律行一人,将整个侯府弃之不顾,如今能承诺一年时间,已经是极为不易了。
沈律行却并未在意,说了句“父亲辛苦”,便不再言语。
沈侯爷气得不轻,“你安心养伤,剩下的事情不用你管,少给老子添乱。”
说完,他猛地起身,袖子用力一甩,差点甩在沈律行脸上,见他仍旧不语不动,沈侯爷更加生气,冷哼一声,烦躁离去。
房间再次剩下二人,慕挽歌有心问问昭阳公主的事情,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明显没有心情。
“时辰不早了,夫君早些休息,挽歌告退。”
沈律行点头,等慕挽歌离开之后,他才敢去想昭阳公主的事情。
他的心翻腾得厉害,自从昭阳公主失踪之后,他无数次都在想。
她一个娇艳灵动的皇家公主,落到坏人手里,会经历些什么?
是被杀了,还是被卖了,如果被杀,为何尸体到现在都找不到?
如果被卖,卖去哪里?是高门大户的丫鬟,还是勾栏瓦舍的妓子?
她会遭受如何不堪的欺辱,她一个娇滴滴的公主,遇到这些该有多么无助,她是否能撑得下去?
无数次想到这些,他都心疼内疚地几乎死掉,他对她并非男女之情,但如果,她真的因他遭受什么,那他就应该娶她,应该对她负责。
这是沈家,也是他欠她的。
可这次再想,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总是反复响起慕挽歌刚刚说的那句。
“如果本就是奔着公主去的呢?”
砚书进来的时候,沈律行浑身冰冷,额头也已经沁出许多冷汗。
“主子,你又在想公主的事情了?”
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立刻命人准备了热水,扶着他在浴桶里泡了一会。
见他回神,他才将他从浴桶里重新扶了出来。
“主子,现在这个时候可不能多想。”
沈律行点头,“我知道了,沈律知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砚书点头,“只有我们离开那日,二少夫人与他闹得厉害,第二日,两人便好得跟一个人一样了。”
沈律行挑眉,“他与那女人圆房了?还是沈律知答应不再去那外室那里?”
砚书脸色有些古怪,沈律行冷眸看他,他才回神。
“据说是二少夫人发现那李氏与人通奸,二少爷最近有些心灰意冷,所以最近消沉了不少。”
“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这李氏应当是被二少夫人给害了。”
沈律行一开始对慕挽蓉并不了解,但经过上次下毒之后,他特意让砚书查过,这女人是个心狠手辣的。
“去查查与李氏通奸的人是谁?”
砚书:“查过了,没查到,属下已经让人继续去盯着李氏。”
沈律行点头,摆手让砚书出去,他则躺在床上休息。
翌日,天还没亮,偏院的门就被人敲响。
慕挽歌听到响动急忙起身,却发现是沈夫人带人急匆匆地过来。
“挽歌,好孩子,你没事吧?”
慕挽歌摇头,沈夫人看着她身后的厢房。
“你与行儿分房睡的?”
慕挽歌脸色一僵,随后尴尬点头。
“夫君有伤在身,儿媳怕影响他休息。”
谁知沈夫人却是冷哼一声,“行了,你就别替那个混账掩饰了。”
“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知道,肯定是他一来就将你赶出房去了。”
慕挽歌:“……”
她不是这个意思,但很明显,沈夫人并不想听她再解释,拉着她就去了沈律行的院子。
沈律行昨夜睡得很晚,因此现在有些无精打采。
看到气冲冲的母亲,他本能地感到头疼。
“母亲,您怎么这么早过来,您不休息,别人还要休息的。”
沈律行一开口就要引战,慕挽歌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很识趣的没有开口。
沈夫人冷哼一声,“休息?你一个人睡不睡有什么用?”
知道自己儿子没有受伤,所以,沈夫人并不担心他的身体。
只是,经过昨日一事,她更加忧心他的子嗣问题,偏偏她刚一来,就发现这小夫妻竟然分房而居,如何能让她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