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白凭借对沈眠医德的充分信任,将药瓶接过。
“行了,本座回去睡觉了,”沈眠站起身,打着哈欠,眼角还挂着泪花,“唉~就说不要收徒不要收徒,大晚上的把本座的美容觉都打断了,走了啊……”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云清浅与危御面面相觑。
云清浅给危御使了个眼色:“御哥,走?”
危御秒懂,回给师妹一个肯定的眼神:“走!”
谁不走谁傻子,留在这能干嘛?当孔明灯啊!
……
二人一拍即合,安慰了江潮白几句后,就飞也似的离开了,生怕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之类的场面或言语。
屋内,重归寂静,只有微弱的抽噎声,久久不息。
江潮白小心翼翼地点燃了一盏油灯,微弱的火苗闪烁着,仿佛在黑暗中跳动的精灵。明黄色的灯芯在静谧的夜里左右摇摆,柔和的光芒渐渐扩散开来,映得屋内陈设的影子也跟着一晃一晃的。这温暖而柔和的光线,给整个房间带来了一丝宁静和舒适,让人不禁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阿年,醒醒,为师回来了。”
江潮白轻声细语的唤他,用手轻拍他的脸,挂满泪水的脸有些红,摸着也比平时更加湿润柔软,活脱脱像一个捏捏乐团子。
见顾松年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江潮白只能空出一只手,将沈眠给他的安神丸喂给他,丹药入口即化,不给吃药的人反悔的机会。
怕治疗效果不够好,江潮白又重新摊开手,元力化刃,轻轻在掌心处划破一道口子,伤口不深,微微能够有血液流出,将手握紧,沿着顾松年的唇,滴落进去。
“呃嗯……”
顾松年皱眉呻吟,原本被安抚过后的身体又重新挣扎起来,“……血,是师尊的血。”
他心中大惊,“难不成师尊又喂了血给我?
不行,绝对不行,师尊的伤还没好,不可再添新伤了!”
于是,顾松年下意识的扭过头,不管这是不是梦,他都不能再要师尊的血,也不想……再让师尊受伤。
原本顺着掌心流淌下来的血液,突然之间发生了偏移,从原本应该顺着皮肤滑落的方向偏离开来,最终滴落在被单之上,形成一朵朵鲜艳的红梅。
红梅绚丽绽放,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壮而又美丽的故事。
“好了,阿年,马上就好,年年……”
“年年乖,喝了就不疼了。”
“别乱动,听话。”
“……年年!”
寒冷彻骨的夜里,江潮白却破天荒的出了一身汗,无它,自己一边要放血,一边还要控制住顾松年四处挣扎的手脚,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再动,为师可要打你了啊!”
也不管徒弟能不能听得见,江潮白狐假虎威的狠狠威胁道,另一边不死心的继续硬控。
事实证明,和生病的人,是讲不了道理的。
江潮白拆了东墙补西墙,用被子裹,拿手臂箍,浑身解数用尽,也没能将“生病小顾”制服,使得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他竟也生了些许火气:
“反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