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陶玉成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白里透红。
而白清嘉,已经蜷缩在地上快忍到抽搐了。
她甚至在想,就陶玉成那张脸,睡了也不算亏。
虽然那家伙的手段卑鄙无耻,从了他实在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但她大可以将陶玉成当成鸭子啊!
有一只长得不错的免费小鸭鸭,谁亏谁赚还真说不准呢!
于是,她睁开通红的眼,模糊的视线一点点转向正坐在床边的男人。
理智的线,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崩断了。
“啪!”
最后那刻,清脆的巴掌声在燥热的房间里响起。
白清嘉泛着潮红的脸颊上,瞬间红肿出了一个巴掌的形状。
借着这点疼痛带来的清醒,她重新躺回地上,把目光瞥向一边,试图想点恶心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比如呕吐、粑粑、太子鸡飞蛋打……
“罢了,你不愿来,我便过去。”陶玉成自嘲地笑了。
他总算坐不住了,站起身来,一步步向她靠近。
就像期待将猎物撕成碎片的狼。
白清嘉死死瞪着他,手里攥紧的狐毛,似乎是她眼下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
陶玉成居高临下俯视的视角,能将她一切小动作都尽收眼底。
所以他不怕白清嘉反击,还好心情地用手指轻轻剐蹭她的侧脸。
仅仅是这么个微小的动作,就引得白清嘉全身颤抖,倒抽冷气。
陶玉成露出了满意又心疼的笑容,他俯下身,要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声音温柔如晚风:
“嘉嘉,地上凉。你与我的新婚之夜,自然要在床踏上才好。”
白清嘉想把这个狗东西的手剁掉!
但她根本动弹不得,甚至还在药性驱使下,下意识往陶玉成的胸膛靠。
当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又抬手要扇自己一个耳光。
可是手刚抬起来,就被陶玉成扼住了腕子。
纤白的腕子,在男人大手的操纵下,看起来柔弱、可怜、毫无反抗之力。
“嘉嘉……”
男人深情地叫着她的名字,就好像那个猪八戒准备调戏嫦娥。
白清嘉无力地卸下手中本就没多少的力道,已经准备认命了。
就当被不要钱的小鸭鸭给服务了。
到底是她棋差一着,没早料到陶玉成这两年变得这么不要脸。
亏她刚重逢的时候,还被这家伙柔善可欺的模样欺骗,以为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好,还可怜他!
看着一点点靠近的床榻,还有身旁男人灼人的体温……
她闭上眼,准备强迫自己进入享受状态。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有一道心声炸响:
【要砍碎。砍碎!不能动。砍碎!不能动。砍碎!】
白清嘉:!!!
萧浩!
出于了解,她几乎瞬间就明白,声音的主人,在“藏起来不能动”和“冲出来砍碎敌人”中摇摆不定。
只是……萧浩怎么会跟来的?!
这个地方,摆明了是陶玉成千辛万苦藏起来不为人知的。
他竟然能在山下刺客突袭的乱局里,一路稳稳跟到这里吗?!
或许是太子跟了一半,他跟了另一半?
总之,这声音像是在白清嘉心里打了一剂强心针,让她原本已经模糊的意识和破碎的自制力,瞬间清晰重组。
他在旁边,看了多久?
她循着声音向高处看去,正正瞧见硕大一只,稳稳蹲在房梁上,面色阴沉冰冷注视下方的萧浩。
好家伙!
藏得真够深的啊!
瞧他那样子,只怕蹲在上面也不是一时半刻了。
竟然这么久才发出动静?!
他什么时候成忍者神龟了?
“嘉嘉,你肯看我了?”陶玉成发出了不明真相的笑声,走向床榻的脚步更迫切了几分,自顾自地说,“今夜过后,我们就像以前一样。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做,我们可以活得自由自在,可以……”
药性太强,他的碎碎念,白清嘉完全没听清。
她所有的理智,都放在了控制本能和观察萧浩上。
那小子在“蹲着”和“出手”中天人交战,直到看见陶玉成把白清嘉放到床榻上,自己也跟着上了床后,停止了纠结。
【砍碎他。】
白清嘉听到最后的声音,就是萧浩的这句话。
下一秒,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就血花四溅,被踹到了一旁墙壁上,抠都抠不下来。
她不顾飞溅满脸的鲜血,扬声大喊:
“浩浩!不要!”
萧浩本如离弦的箭般,一个箭步就冲向嵌入墙体的陶玉成。
听到她的喊声,硬生生在中间急刹了个车。
地上的狐皮地毯,都被搓着隆起了个高高的小坡。
白清嘉没看墙里陶玉成的死活,手软脚软地跑到萧浩身边,挂在他身上,哆哆嗦嗦地说:
“浩浩,他……身份……不一样。你若如此……杀了他,会有……麻烦。”
说完,她还不忘推了推萧浩:
“去看看……他……死了没……”
萧浩一张嘴噘得高高的,冷着脸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
对于情感淡薄的他来说,能用两个感叹号表达的不高兴,看来是真的非常非常不高兴了。
白清嘉扯着他的胳膊,声音是自己都快听不出来的娇软:
“浩浩~听话~等姨姨解毒,我们有的是法子弄死他~”
最后尾音,她控制不住拐的几个弯,把自己恶心得狠狠打了个哆嗦。
萧浩冷着脸,不情不愿地过去,手指放在陶玉成鼻子下片刻后,迅速收回手。
“活、着。”
他再次开口说了话。
声音低沉沙哑,语句也不太连贯,听得出他有些不大习惯。
白清嘉因为他突然更换表达方式而稍稍瞪大了眼,不过还是很快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继续说:
“他……袖中有……烟花,你放……放了,我们就……就走。”
这也是她早些年知道的,陶玉成也有几个心腹死士,若遇危险,便以袖中烟花求救。
陶玉成这被萧浩打得半死不活的模样,若是被宣扬出去,恐怕太子岌岌可危的地位,就得彻底双手奉上交给五皇子了。
还好,萧浩比太子听话。
他黑着脸,按照白清嘉的吩咐放了烟花,就立刻回到白清嘉身边扶着她,紧张地问:
“你,好?”
“不……不太好……”
白清嘉缩在他怀里苦笑,顺便自我调侃。
萧浩的手和体温都偏低,这对于此时已经热成小火炉的白清嘉来说,简直就是天降甘霖!
她是用指甲把手心的肉都掐下来一块,才硬生生止住了把这个小屁孩扑倒的冲动!
对于她来说,萧浩就像个弟弟,天真任性不谙世事。
太子对于她来说,是个脑子有病的成年男人。
现在,灵魂上的弟弟和物理上的男人,在此时巧妙的合二为一了。
她不得不一边控制着药性导致的物理吸引,一边强迫自己不要做出教坏小孩的事,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地哄他:
“浩……浩,下山……山下有……有条河……”
初冬的河水,一定比他的体温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