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相信我!”
唐婉凝着急道。
上一世,这一年也是大雪。
接连下了五天五夜,雪灾连连。
父亲带着大军所走的那条路,途经丰谷,遭遇了大雪崩,死了上万人,父亲也受了伤。
因为战事紧急,父亲顶着伤上路,以至于伤势越发的严重。
到了边疆之后,又马不停蹄地上了战场。
几场战下来,父亲的身体越发的不支。
听闻,大年二月,因为大雪,边疆不远处的城镇饿死的人太多,以至于瘟疫蔓延。
大灾,瘟疫,大战,以至于父亲大败,最终死在了战场之上。
丰谷雪崩是一个开始!
唐婉凝握住了唐烁华的手,微微颤抖,心底也再一次升起了恐慌。
唐烁华眼中有着些许疑惑。
“小妹,这也是你的术数算出来的?”
唐婉凝使劲地点了点头。
“哥,你相信我!”
唐烁华眼中有着一丝犹豫,毕竟战事紧急,丰谷是必经之地。
父亲带领着三十万大军,若是绕开丰谷,就拖慢了行程。
让父亲改变路程,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唐婉凝知晓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她急切地道:“哥,我去和父亲说,我去追,他会听我的!”
当唐婉凝想要再一次朝着马房走去的时候,唐烁华再一次拦住了她。
“哥去!”
“你在府中好好养好身体。”
“放心,哥一定会让父亲绕道的。”
话落,唐烁华已经转身快步离去。
唐婉凝看着唐烁华转身疾步冲冲离去的背影,心里始终像是被压着一块大石。
当她回眸的时候,卫府的人都已经抬着卫墨昭离去,仅剩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
“孙婆子,林婆子,将地上的尸体拖到白柔月的院子去。”
“毕竟是她的人,自然也要送到她的院子去。”
这么冷的天,唐婉凝可不想自己的人去挖坑埋尸体。
孙婆子林婆子一听,面上一喜。
“好咧!”
这个白柔月小姐太坏了,小姐这样也是给她一点儿教训。
唐婉凝带着采荷回了院子。
午时,雪更大了。
屋内已经点上了金丝炭,很是暖和。
唐婉凝坐在窗柩边上,手中捧着一杯热茶,看着母亲留给她的那封信。
信中皆是对她的嘱咐与挂念。
唐婉凝拿着信看了又看。
上一世,她也收到过母亲留下来的信,只是那会儿,她的心都在卫墨淮与腹中的孩子上,并未去细细品母亲信中的意思。
如今从这封信看来,母亲似乎已经隐隐知晓,自己此去边关,会凶多吉少。
难道是朝中局势的变化吗?
唐婉凝忽然想到,这几日,京中还会发生一件大事。
当今圣上病了!
似乎是得了很严重的病,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朝廷的人也一直在寻找师父,可师父两年前就出海了,至今未归来。
圣上一病,几位皇子便坐不住了。
外边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似乎是在宣告着一场即将拉开帷幕的无形战,没一会儿,地面上已白茫茫一片。
唐婉凝看累了,想累了,便躺在床榻上小憩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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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墨院
“母亲,我要杀了唐婉凝,杀了她!”
“都是这个贱人不救我,让我失去了一条胳膊,我好疼,好疼......”
“我要杀了她,我不会放过她,绝对不放过。”
卫墨昭被抬回文墨院后不断地咆哮着,面上露出狰狞的神色。
他的眼中全是对唐婉凝的憎恨。
“够了!”
卫墨淮厉声呵斥。
“昭儿,唐婉凝是你的嫂嫂,不可口出狂言。”
“害你的人,不是你嫂嫂,而是赌坊的那些人。”
卫墨昭眼中是浓浓的憎恨,像是一头已经发疯的野兽。
“哥,是唐婉凝见死不救!”
“她马车上明明有一万两银子,可她不愿意拿出来,是她不救我!”
“我不会放过唐婉凝的,我不会放过她的。”
卫墨淮闭了闭眼睛,甚是无奈:“昭儿,你嫂嫂也不过是女流之辈,拿出银子,她自己也自身难保。”
“我们是一家人,以后这些话莫要再说了。”
话落,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老夫人坐在一边摇了摇头,满脸愁容,看着卫墨昭的样子,眼眶中的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
卫墨昭面色更加狰狞,眼眶猩红,死死咬着唇,唇上已经透出了鲜血。
“嘭嘭嘭!”
院中响起三道声音,紧接着是孙婆子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月儿小姐,这是你的人,小姐吩咐我们给你送来了。”
话落,孙婆子与林婆子已转身离开。
当屋内的老夫人,卫盈盈,白柔月站在房门口,看到被扔在地上的三具尸体的时候,面色再一次变得苍白。
“来人啊,快,快去将这些尸体拖出去埋了。”
老夫人拄着拐杖,重重地敲击地面。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哎呦,我的头啊......”
卫盈盈见状,连忙扶着老夫人:“母亲,您不要气坏了身子。”
“盈儿扶您回去休息吧。”
老夫人点了点头:“好!”
卫盈盈看向白柔月,眼中带着些许歉意。
“月儿姐姐,昭哥儿就要劳烦你先照顾着了。”
白柔月还未应声,卫盈盈就已经搀扶着老夫人超前走去。
白柔月目光沉了沉,冷哼一声。
走得那般快,不就是不想照顾卫墨昭嘛。
卫盈盈的那点儿小心思全部写脸上了。
白柔月看着下人将院中的三具尸体拖下去,眼中闪过深思,而后冷冷笑了一声,入了房内。
此时的卫墨昭依旧面目狰狞,双目猩红,盯着上方的某一处,眼珠子一动不动。
“昭哥儿,你想报仇吗?想缓解你的痛吗?”
“月儿姐姐这里倒是有个办法,不仅可以解痛,还可以......”
一直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卫墨昭动了动眼珠子,缓缓看向嘴角浮着冷笑的白柔月。
他声音沙哑:“说!”
白柔月嘴角的笑越发的冰冷。
“我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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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之时,孙婆子来到唐婉凝的房中,将一个包裹放在唐婉凝的面前。
里边是一双精心缝制的袜底,上边还有一层厚厚的兔毛,很是暖和,也是她的尺寸。
这一夜,外边风雪肆虐,唐婉凝一夜未睡好。
大哥去追父亲母亲,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待到第二日时,风雪也没有停,似乎还更大了些。
采荷匆匆从院子外边走了进来。
此时的唐婉凝正坐在窗柩边上拿着一本医书看着。
“小姐!”
采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唐婉凝这才抬起眸子看向她:“怎么了?”
采荷揪着帕子道:“昨夜,昨夜老夫人院中的小荷被送到了二爷的房中。”
“今早,人,人就没了!”
“她被抬出来的时候,奴婢看见了。”
采荷面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