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李在玄的声音砸下来,带着让人腿软的威压。
他长剑横扫。
剑尖过处,空气发出被扯碎的尖啸。
张鸣脑子还嗡嗡响,顾不上多想,抱紧了湿漉漉的魏小雨。
左臂的臂铠自动张开一片金属羽翼,把她裹住。
“撑住,小雨,马上就没事了!”
魏小雨虚弱地靠在他胸口,额头烫得吓人。
皮肤底下,那些淡金色的纹路还在爬,细细密密,不知道要流到哪里去。
“张…鸣…”她嘴唇没什么血色,声音抖着,“我…冷…”
张鸣心头一沉,正要往林子深处冲。
眼前一花,多了个黑影。
还是那个瘦高个,竟然没跑,绕过来堵住了路!
“把那丫头留下,饶你们不死。”男人声音又冷又硬,手里攥着把短刀,刀刃上泛着瘆人的紫光。
“滚!”
张鸣把魏小雨和欧阳菲菲护到身后。
左臂臂铠金光刺眼,饕餮纹路活了一样游走,一股凶戾的气息炸开。
张鸣自己都感觉这力量快压不住了,身体里好像有头野兽要醒过来。
李在玄落回地面,长剑归鞘。
他双手开始结印,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荡开,把周围摸上来的白虎堂喽啰隔绝在外。
“张鸣,走。”李在玄看都没看这边,“老路子,去昆仑隘口,找多隆。”
昆仑隘口?多隆?
张鸣满脑子问号,但脚下没停。
欧阳菲菲忽然甩开他的手,哆哆嗦嗦指着林子深处:“车…那边有车!”
果然,树影里停着辆军绿越野,车门开着。
纪玉棠!
“走!”张鸣拉起魏小雨就冲。
“晚了!”
瘦高个冷笑,短刀带起一道紫影,直奔张鸣喉咙。
张鸣侧身躲开,右手甩出三根金针,射向男人手腕、胸口、面门。
那男人动作更快,左手一翻,多了面铜镜。
镜面嗡地震了一下,三根金针全被弹飞!
“废物!”
男人短刀横斩,逼得张鸣后退。
这时,旁边一道银光卷着风声抽过来,鞭梢带着电火花,直扑男人后心!
“烦人!”
男人只好回身用铜镜挡住鞭子。
颜珺姚趁机冲到欧阳菲菲身边,拉她:“跟我走!”
欧阳菲菲小脸煞白,却死活不肯:“不!小雨还在!”
就这一耽搁,男人铜镜红光一闪,逼退了颜珺姚。
林子里脚步声越来越密,白虎堂的人围上来了!
张鸣心里发急。
头顶突然一声尖啸。
一只巨大的黑鸟从天而降,翼展足有三四米,爪子闪着金属寒光,恶狠狠抓向瘦高个!
“滚开!”
男人挥舞铜镜挡了一下,胳膊上还是被划开一道口子,血喷了出来。
“走!”
张鸣趁机抱起魏小雨,拽上欧阳菲菲,冲向越野车。
身后,瘦高个捂着胳膊,吼得声嘶力竭:“拦住他们!南宫血脉不能跑!”
十几个黑衣人拿着刀剑围上来。
李在玄站在原地没动,双手结印越来越快,气势也越来越吓人。
他猛地五指朝天一抓!
空气里响起布被撕开的声音!
“天关易位,地户倒悬!”
地面猛烈摇晃!
轰隆隆!
一道道裂缝炸开,几十根尖锐的石笋从地底疯长出来,把那些冲过来的黑衣人全挡住了!
“修罗法印?!”瘦高个脸都白了,“不可能!这是昆仑墟的禁术,你怎么——”
话没说完,李在玄已经到了他面前,五指成爪,抓向他面门:“聒噪!”
瘦高个拿镜子去挡,直接被一掌拍飞,摔在地上吐血。
张鸣带着两个女孩冲到越野车边。
纪玉棠坐在驾驶座,脸色紧绷。
“上车!”
张鸣把魏小雨和欧阳菲菲塞进后座,自己正要上副驾。
一股冰冷的杀意从背后扎过来!
他猛回头。
那瘦高个竟然挣脱了李在玄,追到了跟前!
手里的青铜罗盘红光大盛,对着他胸????过来!
“死!”
眼看就要被打中!
黑鸟再次俯冲下来,尖嘴狠狠啄向瘦高个的脸!
男人被迫歪头,罗盘红光射偏,擦着张鸣肩膀过去,留下一片焦黑。
剧痛!
张鸣闷哼一声,强忍着跳上车。
“走!”
纪玉棠油门踩到底,越野车撞开灌木丛,冲上山路。
车窗外,黑鸟还在空中盘旋跟着。
后视镜里,李在玄的身影被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围住,但他站得笔直,纹丝不动。
“师父……”张鸣嗓子发干。
“放心,”纪玉棠盯着前面的路,“李老爷子今非昔比,这点人不够看。”
“师父怎么会突然回来?他之前去哪了?”张鸣心里七上八下的。
纪玉棠摇头:“不清楚,龙组也找不到他。七姐说,他可能去了昆仑……”
又是昆仑!
张鸣想起师父的话:昆仑隘口,多隆……
没等他细问,后座传来魏小雨压抑的痛哼。
“小雨!”张鸣赶紧回头。
魏小雨情况很糟。
烧得厉害,脸上、脖子上都开始蔓延那种淡金色的纹路。
欧阳菲菲抓着她的手,眼泪吧嗒吧嗒掉:“怎么办啊?她越来越烫了!”
“得赶紧找个地方!”张鸣心急如焚。
那个昆仑守护者的话,又钻进他脑子里——南宫血脉,除了他,再没别人。
可小雨……后座上她难受的哼哼声,像根针扎着他。
这到底怎么回事?
纪玉棠猛地一甩方向盘,车轮擦着一块凸起的大石头过去,车身狠狠一晃。
“先找地方躲起来!我让七姐想办法联系老爷子!”
车顶上空,那个黑黢黢的影子一直跟着,不远不近。
张鸣眯着眼看了半天,那玩意儿根本不是鸟,更像个……无人机?怪模怪样的。
“那是什么玩意儿?你们龙组的?”
纪玉棠也瞥了一眼,摇头。
“不是我们的。路子野得很,说不定是老爷子的朋友。”
越野车冲出山口,拐上了一条几乎没什么车的旧公路。
天彻底黑透了,只有车灯劈开前方的黑暗,两边是黑沉沉的树林子,偶尔能看到远处山坳里一点两点微弱的灯火。
张鸣攥着扶手,骨节发白。
左胳膊那臂铠安静下来了,可底下那股烫人的劲儿还在,隐隐约约的,有什么东西在里头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