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的青砖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幽光,张良指尖划过洛书虚影流转的星轨,九宫格纹路在吕雉绣鞋碾碎的墨雾里忽明忽暗。
田横踉跄着扶住石像生,毒血浸透的布带在风中散开,露出胸膛处墨家矩子特有的玄武刺青——此刻那龟蛇交缠的图案正渗出青黑色汁液。
\"地脉倒灌的时辰要提前了。\"老工匠突然将铜尺插入砖缝,尺身上墨斗线突然绷直如弦,\"这些石像生原本镇守咸阳九宫方位,现在全部转向骊山...\"
轰隆!
惊雷劈中观星台的青铜晷仪,十二道扭曲日影投射在吕雉凝成的咸阳舆图上。
刘邦突然抽出佩剑斩向地面,剑锋与暗渠中窜出的机关兽利爪相撞,迸出刺目火星。\"他娘的,这些铁疙瘩怎么比楚军还难缠!\"
张良广袖翻卷间,三枚玉玦精准嵌入洛书虚影的阵位。
空中星图突然具象成二十八宿光柱,将扑来的机关兽钉死在坤位石板上。\"田兄,借矩子令一用!\"
暗巷深处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吕雉凤眸微眯,绣着金线的裙摆扫过正在融化的青铜晷仪投影。
她指尖轻弹,发间玉簪突然化作流光,钉住墙角窥视的黑衣人咽喉。\"刘季,带人封住四象方位。\"
暴雨倾盆而下时,张耳突然指着护城河血色旋涡惊叫:\"那些旋涡在吞噬石像生!\"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镇守朱雀门的狻猊石像正缓缓沉入血色河水,它爪间握着的青铜戈竟渗出暗红铁锈。
\"是地脉中的兵戈煞气。\"黄石公的竹杖突然点在刘邦后颈,将他从即将塌陷的砖石上拽回,\"沛公当心,这下面埋着始皇帝收天下兵刃铸成的十二金人!\"
观星台方向突然传来号角声。
七十二尊石像生同时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它们空洞的眼窝亮起幽蓝火光。
李将军的玄甲军不知何时已列阵朱雀门,冷铁面具在闪电映照下泛着青光。
王丞相枯槁的手指突然扣住张良手腕:\"子房可曾听过'九钥启,骊宫现'?\"
暗渠中的机关兽咆哮突然沉寂。
吕雉绣鞋踏碎的墨色液体突然凝聚成篆文,在暴雨中浮现出\"荧惑守心\"四字。
田横猛地咳出黑血,毒液竟在地面蚀刻出与星图对应的裂纹:\"不好,有人在强行改变地脉走向!\"
张良突然按住腰间玉珏,洛书虚影中的九宫格骤然收缩。
他望向护城河血色旋涡的眼神忽明忽暗:\"诸位请看,那八处旋涡对应的正是咸阳八水...\"
话音未落,刘御史的狂笑突然从街角传来。
这个本该在诏狱等死的佞臣竟带着三十名金吾卫破开雨幕,他们手中弩箭全都对准地脉纹路最密集之处。\"张子房,你算尽天机,可算到今夜就是...\"
雷光劈中刘御史手中弩机时,陈侍卫的刀锋已横在他颈间。
这个向来沉默的御前侍卫首领浑身湿透,眼神却比李将军的玄甲更冷:\"三日前你给赵高旧部传信的鸱鸮,是从西市胡商手里买的吧?\"
观星台突然传来钟鸣。
十二道青铜晷仪的投影在暴雨中扭曲成锁链形状,将整个朱雀大街笼罩在诡异的光网下。
王丞相突然撕下蟒袍袖口,露出小臂处与地脉裂纹完全吻合的刺青:\"当年蒙恬将军亲手绘制的骊山地宫图,就在这里。\"
暗渠深处传来机械转动的巨响。
吕雉突然扯断腰间玉带,十二枚玉扣精准嵌入洛书虚影的十二地支方位。
她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血色舆图,护城河旋涡竟随之改变流向:\"刘季,带人去开太仓地窖!\"
张良的玉珏突然同时炸裂,碎片在雨中凝成北斗七星图案。
他望向正在融化的石像生,突然抓起田横的毒血洒向洛书虚影:\"田兄,借你胸中墨家至毒一用!\"
惊雷再次炸响时,刘御史突然挣脱束缚扑向地脉核心。
这个佞臣七窍流血的狰狞模样在闪电中宛如恶鬼:\"你们以为赢的是自己?
不过是骊山那位棋盘上的...\"
陈侍卫的刀光比他的诅咒更快。
当头颅滚落青砖的刹那,众人脚下突然传来剧烈震动。
李将军的玄甲军整齐划一地举起长戈,冷铁寒光映出王丞相突然露出的诡异微笑。
老工匠的铜尺突然指向骊山方向,声音沙哑如生锈的齿轮:
\"子时三刻,龙吐珠彻底逆转之时,骊山地宫的正门会出现在...\"
暗渠中突然涌出黑雾,吞没了他的后半句话。
张良的洛书虚影在暴雨中明灭不定,七十二尊石像生的幽蓝眼窝同时转向太庙方向。
吕雉绣鞋踏碎最后一块晷仪投影时,所有人都听到了地底深处传来的金铁交鸣声——那声音,像极了百万兵俑同时苏醒的甲胄碰撞。
(本章完)
暴雨裹着铜锈味拍打在王丞相苍老的脸上,他忽然撕开左臂蟒纹衣袖,布满老年斑的皮肤上蜿蜒的刺青竟与地脉裂纹呼应着泛起青光:\"蒙恬将军临终前,将十二金人方位刻在老夫骨血之中。\"
张良的指尖拂过那些凸起的纹路,洛书虚影突然在众人头顶展开立体星图。
吕雉绣鞋碾碎的水洼里,倒映出骊山方向九道冲天而起的紫气:\"范增要借荧惑守心之机,用十二金人重塑咸阳地脉!\"
\"西楚贼子好大的胃口!\"刘邦剑锋劈开坠落的瓦片,火星照亮他眼底跃动的战意,\"老子这就带人去拆了那些铁疙瘩!\"
\"沛公且慢。\"王丞相枯瘦的手指突然扣住刘邦腕甲,浑浊眼瞳里迸出精光,\"范增在渭水龙首原布下三千机关弩,正等着诸位自投罗网。\"他猛地扯断腰间玉带,十二枚青铜符节叮当坠地,竟自动排列成咸阳城防图。
张耳突然指着符节拼接处的凹槽惊呼:\"这些纹路与矩子令完全吻合!\"田横闻言剧烈咳嗽起来,胸膛处玄武刺青渗出的毒液已将衣襟腐蚀出蛛网状的破洞。
他颤抖着扯下颈间墨玉坠,坠子落地瞬间,七十二尊石像生眼窝里的幽蓝火焰突然暴涨。
\"原来如此!\"张良广袖翻卷,二十八宿光柱与符节城防图完美重叠,\"王相将墨家机关术与兵家阵图融为一体,难怪能瞒过赵高耳目二十年。\"
惊雷劈中太庙檐角的青铜鸱吻,陈侍卫突然按住刀柄:\"地脉在移动!\"众人脚下青砖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护城河血色旋涡竟开始朝着未央宫方向流转。
吕雉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星图,十二枚玉扣突然嵌入符节凹槽:\"范增要借地脉倒灌之势,将咸阳城化作活祭坛!\"
\"咳咳...墨家...墨家地窖...\"田横突然呕出大团黑血,毒液落地竟腐蚀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张良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发现玄武刺青处的皮肉已变成半透明状,隐约可见心脏表面爬满青黑色丝线。
老工匠的铜尺突然指向地宫图某处:\"骊山冰窖!
那里封存着徐福当年炼制的百毒冰髓!\"话音未落,田横突然抓住张良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子房...我的毒...是逆转地脉的钥匙...\"
暴雨中传来玄甲军整齐的踏步声。
李将军的冷铁面具折射着幽蓝火光,他手中长戈突然刺入地缝:\"丞相,该换防了。\"王丞相蟒袍下的刺青突然渗出金粉,在雨中凝成蒙恬将军的虚影:\"告诉范增,大秦锐士的魂灵还守着骊山地宫!\"
吕雉突然扯断三根青丝,发丝在洛书星图中化作流光锁链:\"刘季,带三百轻骑去太仓取硝石!
张耳随老工匠去冰窖!\"她转身时金线裙摆扫过符节城防图,十二道青铜光芒突然笼罩整条朱雀大街。
\"那田兄...\"刘邦的剑柄已沾满掌心冷汗。
张良正在用玉玦碎片封住田横心脉要穴,闻言抬头时,众人第一次在这位谋士眼中看到血丝:\"三个时辰。
若子时前取不回冰髓...\"他没有说下去,指尖沾染的毒血正在玉玦表面蚀刻出倒悬的北斗。
惊雷劈开护城河血色旋涡的刹那,田横突然睁大双眼。
他胸膛处的玄武刺青竟脱离皮肤悬浮空中,龟蛇缠绕的虚影直指骊山西麓:\"快...他们改动了地宫生门...\"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玄武虚影轰然炸裂成漫天墨点。
张良的玉冠突然崩裂,白发散落肩头。
他抓起地上墨玉坠按在田横心口,毒血与玉佩接触竟发出金铁相击之声:\"吕夫人,借你的丹蔻一用!\"吕雉毫不犹豫划破指尖,血珠滴落瞬间,整条朱雀大街的地砖突然浮现出暗红色脉络。
王丞相的蟒袍无风自动,他撕下右袖露出完整的地宫刺青:\"当年蒙恬将军用陨铁刺青,就是为今日...\"苍老声音戛然而止,众人惊恐发现他手臂刺青正在渗血,那些鲜血竟自动流向太庙方向。
暴雨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