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明月升起,稀稀星光如点点银沙,透过布帘洒落在黑曜石般的鱼尾上,着实让人移不开眼。
乌托扒在小床的床沿上,静静地注视这个小家伙,宝宝鲛人窸窸窣窣的头发,从远处看上去与黑发无异,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宝宝鲛人的发色其实呈现的是雾蒙蒙的银灰,仿佛是被月光浸润过的薄纱。
尽管乌托在进行血脉觉醒仪式之际还没有来得及一睹自己真容,但他忘不掉长渊说过的那句话,这条黑色鱼尾叫“重析之泪”。
乌托戳了戳宝宝鲛人的脸,“原来你就是小时候的我。”
宝宝鲛人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般,在他的手指触碰的瞬间,哭声响彻整个房间。
“我的天,你可别哭了,我下次不敢了。”
尽管这只是一小段记忆回放,但听觉感官不亚于亲临现场。
千玦发现正在哭闹的宝宝鲛人,于是叫来了青书,把宝宝鲛人塞到他怀里,“应该是饿了,你带它吃的东西。”
“吃啥呀?师傅?”
“你小时候吃的啥就吃啥,我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
将宝宝鲛人托付给青书后,千玦的脸上再次挂满惆怅,“长渊你可别出事,不然我就让他再死一次。”
让谁再死一次?是重伤父王的人吗?
乌托蹲在千玦脚边,“千玦大师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话说,父王当时进入砗磲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他腹部有隆起的迹象啊,难不成……那颗大珍珠是来自砗磲的?”
乌托大脑飞速运转。
这些线索支离破碎,缺少一根线将它们联系在一起,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那条线揭开这个谜题,然后自己就能从这里出去,回到真实世界去,回去找我的学长。
待在这里那么多时日,乌托早已想通,穆斯怎么可能会如此大意就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当时的确是自己情绪上涌,看见学长身处危险,情急之下误了事,才导致这一系列多米勒骨牌似的事情出现。
乌托的思绪被千玦的一声惊呼拉回,这才发现千玦跪在砗磲前,头朝下抵在外壳上,“长渊!”
青书听到千玦的叫喊声,立马带着宝宝鲛人回到房间,“师傅出什么事了?”
“我能感受到长渊的生命力在很快流逝。”
乌托仿佛能看见一条条金丝绸缎从砗磲内部向外飘散,有形无质,千玦尝试抓住这些绸缎,但都无济于事,它们轻易就从手中滑落逃出。
“都是因为你!”
千玦发疯似冲向青书,抄起药台上的鱼骨刀朝怀里的宝宝鲛人刺过去,“为了复活你,长渊就算身负重伤也依旧坚持将部分灵魂分裂出来。”
青书抱着宝宝鲛人躲过千玦的攻击,嘴里不停念叨,“师傅冷静啊,殿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千玦停下攻击,将手中的鱼骨刀掷向墙壁,墙壁瞬间被穿透,“他能有什么道理,不就是对那个已经死的人的执念,为了纪念他们已经灭亡的爱情,如果不是因为重析,长渊就不会孤身一人冒险,被暗算落入他们陆地人的圈套,没有重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长渊他就不会躺在这里,而是在长渊之海做他的海王。”
长渊因为不相信前线战士来报,重析大将军率领的重析一族全都在红霞沟战死,不顾长老们反对,抛下所有族人,孤身去往前线,最后被埋伏在那里的陆地人抓住。
千玦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被流放,他们结局会不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