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举起天马流星锤:“大人,让我来!”
云京墨将她拉到身后,迎上奚望风愤怒的拳头,轻轻一握,又一转,‘咔’的脱臼声伴随着他的痛呼声响起,回身又是一脚,奚望风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砸向墙面。
他倒地吐出一大口血,一手撑地,一手按着肋骨,应该是断了几根,他再不敢放肆,好歹是个当官的,怎么二话不说就打人,只敢悠悠冲云京墨飞眼刀子。
云京墨冷冷睥睨着他,如在看一只蝼蚁:“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大人,他不说,让我来。”白芷格外活跃,看向云京墨的眼神闪着光,那道光叫做敬佩,羡慕,云京墨不自在的别过眼,以手抵唇轻咳两声,
“行,你去吧,收着点力,别给弄死了。”
云京墨还记得刚刚她一锤子给两人抡飞的事,着实好奇,如此小的身板怎么能爆发出那么巨大的力量,云朗云月回来了,应该查到她的身世背景了,待会就能知道她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生活环境下养成的了,隐隐有些许期待。
白芷对云京墨比了个ok的手势,颠着锤子缓步靠近奚望风,要给足他压迫感。
奚望风眼神震颤,拖着破败的身子往后倒腾了两下,眼神在云京墨跟白芷间轮流扫视,直到白芷对着他举起了锤子,他才缴械投降,委委屈屈开口,
“等等,等等,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白芷一脸被人打断的不爽,剜了奚望风一眼,拖着锤子往回走。
云京墨轻笑出声:“行了,以后有你发挥的,六扇门啥都不多,穷凶极恶的人经常有。”
云星云稀很有眼色的上前将奚望风架到凳子上,这次两人都守在他身边,无他,这人挺事儿的。
“说吧。”云星开口催促道。
奚望风长呼出一口气:“后来有一天,我再去找映月,她却怎么也不肯见我了,我以为是哪里惹了她不高兴了,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明明上一次还好好的,我就想方设法的想讨她欢心,最后得来的却是一纸断绝书。”
“我自是不肯,我很担心她,我找了她很多次,她终于答应见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直到见到她之后,我才知道我想错了,她确实是想同我说清楚,可却是要同我恩断义绝。
映月她怎么可以这样把我们的感情不当回事,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说出来,她为什么不信任我,我生气的走了,后来我也找过她,但一次也没见到过了。
再见到映月时,她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我不信,那么开朗的姑娘怎么会想不开自杀,我跑去报官,最后那个狗官说她的的确确是自杀,自杀的原因他们查也不查,就盖棺定论。”
奚望风拳头捏的咯吱作响,猩红的双眸无不在说明他想杀了那个狗官。
“行了,你直接说步映月为什么会死。”楚绥青赶紧打断他,说了这么多,能写的没有多少,他第一次记的这么轻松。
虽然这么说确实有点不近人情,但现在不是在唠家常,如果县令是真的玩忽职守,还得去调查,调查属实还要上报朝廷,之后等皇帝下命令,这么算下来又得好几天了。
六扇门本就不是清闲的地儿,还有一些陈年旧案等着破呢。
谁知奚望风接下来却是怎么也不肯说了,沉重的悲恸像是要把他吞没,身体摇摇欲坠,仿佛失去了支撑,他伸出双手紧紧抱着脑袋,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面。
“映月……映月她,她被……”简单的几个字极为困难的从他喉咙里吐出来,声音嘶哑,完全不复刚才的嚣张模样。
白芷适时递上一杯水:“你先喝点水缓一缓。”白芷看着这个可怜的男人,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倒印证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奚望风依旧抱着头,没有任何反应,又过了好一会才喃喃出声:“映月死后我花费了很多时间去调查,但都一无所获,后来有一天,同窗生辰请我们吃饭,我中途出去方便,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几人调笑的声音。
他们像判官一样评判着映月的身体,我一瞬间就好像知道了映月发生了什么事,我无比心痛,这几个畜牲,他们有什么资格在侮辱了映月后,还对她指指点点,乃至他死了都还不放过她!
一条人命在他们眼中就如此廉价吗?
我怒火中烧,踹开门就跟其中一个笑的最不怀好意的人打了起来,我没打过他们,他们群殴我时我才看见他们原来是四个人。
他们把我打得半死,骂了我一顿,就离开了,我无比绝望,因为他们都是书院里的小混混,家中都有闲钱,师长都拿他们没办法,我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孤儿能那他们怎样?
我去报官,脚都还没踏进去,他们就把我打了出来,让我快点滚,再来闹事就让我下大狱。”
奚望风眼神犀利的看向众人:“大人,如果你遇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做,我觉得你应该也会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云京墨淡淡开口:“你说的不错,换做是我,我也会杀了他们,继续说。”
白芷皱了皱眉,不知道该赞同哪种做法,杀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是挺困难的,想没有心理压力那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杀四个人,还把证据处理的挺干净。
但转念一想,若非是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孤注一掷,但凡县令负点责给点力,这次的惨案是不是就能避免了?
大概是奚望风把悲伤的情绪发泄出来了,现在格外平静,他甚至还笑了起来:“既然当官不能为百姓做主,那我就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了,我的方式自然是亲手处决了那几个畜牲,但是被他们提前知道了,我不知道是哪里露馅了,他们居然通通搬家了,呵。
他们为什么觉得搬家了就安全了呢,他们可太低估我想杀他们的决心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到处打听,终于在半年后找到了他们的住处,然后就是找机会杀了他们。
不是仗着有那玩意儿就欺负映月吗,那我就收了他们的作案工具,还有他们的父母,都是纵子行凶的帮凶,我对他们也恨之入骨,既然没本事教育,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一群畜牲。”
奚望风整个人已经开始陷入癫狂,双眼猩红,眼中满是得手后的狂热,嘴角挂着疯狂的笑,两行淡粉色的泪从眼角悄然滑落,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