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夫人走后,小喜来到十一的屋里,看到十一一脸的倦容和眼底下乌青一片的,担心的问:“师傅,您好憔悴,我看着都心疼,要不我去请郎中过来给你看看吧。”
十一一夜没睡,又心事重重,再加上今日也未曾梳洗,自己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得出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十一:“我没事,只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在窗户那吹了一夜的冷风,这会只是偶感一点风寒,我身体异于常人,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小喜一直跟在师傅身边,从没有见过师傅这样,猜想是:“师傅是因为年关将近,思念自己的亲人吗?”
十一在听到亲人俩个字时,心不自觉的紧了紧,自己从小到大在师傅身边,师傅对自己有师徒情吗?应该没有吧,培养自己只是为了给他效命,这算亲人吗?十一的笑声从鼻子里发出来,觉得有点可笑,可悲。
算得上亲人的也就只有阿七一个人吧。
如果自己要是在外遭遇不测,师傅应该和对待师兄一样对待自己吧,不管不问,到时候,如果阿七还在的话,应该也是阿七难过吧。
十一有时候真想不管不顾的带着阿七逃离,可是天下之大,能逃到哪里去,哪里又有不被人找到的容身之处。
师傅的实力远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每次受命时,师傅都早已把一切所需的事物都会打点好,他经常一个人在屋里打坐的人,要说他背后没有人,十一是一万个不信。
以前都是对师傅的任务唯命是从,从来没有考虑过,今天经小喜引导,十一想的越来越多。
在联想到路家,在自己的设想里抽丝剥茧,十一想把每件事都分析道最透彻,最直观的想法是,自己在路家这俩个月来一直没有得到师傅的指示,很有一种可能,师傅他知道自己在路家的一举一动,之所以一直没有指示,应该是时机不够成熟,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十一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十一收回心神,笑着回答:“是,想自己那个小师弟了。”
小喜就知道十一肯定有挂念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才回答自己的问题,提议道:“十一师傅,好多人有时过年都回不了家,都是写封信在稍寄些东西回去,家里人收到后也都是非常高兴的,不如师傅也这样试试?”
十一算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临近过年,就是往外寄信,等阿七收到后估计也是过完年之后的事情了,上次收到阿七的信时,自己怎么就没想到给他回信,正好这次把信和东西一起补回去。
小喜在书桌旁磨墨,等十一写完信后,拿出信封用蜡封好。
小喜收拾好书桌,笑着说:“师傅这么好的人,做你的小师弟一定很幸福。”
十一想跟阿七在一起的时光,笑了笑:“你现在做我的小路童不也很幸福?”
小喜点着头:“嗯嗯,我也很幸福,非常幸福。”
十一回味幸福这二字,这是寓意多好的词语,于家庭而言,幸福意味着一家人平安顺心即是幸福。
于情爱而言,幸福是需要双向奔赴的,情投意合的真心相对。
于自己而言,幸福就是希望阿七以后过上平常人的生活即可。
情爱对于自己来说想都没想过,自己都身不由己,何来的给他人幸福,池易想要的是跟他共度余生的人,自己做不到,也给不了池易想要的幸福。
单从池易的执着来看,如果自己只是一味的躲避,怕是解决不了问题,还是从根本入手吧。
想到昨天自己还想称病躲避,今天却又换了解决方式,自己什么时候变的也开始善变起来。
第二天十一用过早饭后准备去心怡的院子里,那天给她带回来的过年礼不知她可喜欢。
一开门就看到池易站在自己的院门外,十一愣住了,他怎么来的这么早,知道会再见他,可现在这个时间是不是太早了。
以前见到他时,没有拘谨,说话也随意,可是在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后,十一不知道该怎么交谈,现在就是连打招呼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池易看到开门的是十一,赶紧上前问候:“你的身体好了吗?”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偶感风寒的事,难道他昨天已经来过?
池易的语气里尽是担心,从他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自己,十一仿佛深陷在他的深邃里。
十一紧张的手抓紧了还未松开的大门,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疼痛感而来,思绪渐渐被拉回,十一低下头不敢直视池易:“我已经好了。”
池易有那么一点的错觉,十一对自己并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她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
池易喜出望外,十一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面对池易的心理,可在见到他后,心里的防备早就被击跑的无影无踪。
十一面对池易那炙热的眼神,早已准备好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池易问:“你是要出去吗?”
十一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打算要去心怡那里:“我准备去找心怡。”
池易好不容易才见到的人,怎么会放她走,编了个理由:“昨天听嫂子说今天要带心怡去她表舅那里走亲戚,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丫鬟和小厮在准备马车,这会估计已经走了。”
十一知道过年这几天路家很忙,不是在招待亲戚,就是在走亲戚的路上。
十一:“那我就不去打扰她们了。”
池易笑到:“嫂子昨天交代好了,他们今天不在家,怕你年关将近会想念家乡,说是今天让我带你出去转转,感受一下这里的过年气息。”
十一拒绝:“我的身体不是很舒服,不想出去,谢谢你们的好意。”
池易哪里肯给她拒绝的机会,抓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生怕她拒绝,哄着说道:“我们这里的习俗很多,在这年前的几天里都格外的热闹,尤其是庙里,香火最旺,你以前不是说想去热闹的地方玩吗?今天我就带你去。”
十一想起这还是他们在篝火旁说过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
以前向往热闹,是因为那会阿七被派出去了,家里只有自己和师傅,生活里处处是孤苦乏味,那会对阿七的关心实在是无处慰籍,所以向往热闹,想用热闹来冲淡一下自己害怕 的心情。
十一去掰扯池易抓自己的手:“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我现在不喜闹,喜静,我还是回去吧。”
池易那里会给她机会:“你也喜欢清净啊,正好我也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那咱就去安静的地方。”
在力量这块,男女的悬殊就是这么不公平,十一使劲全力也没见池易抓自己的手有松动。
只能改变方法:“你抓的我手都疼了。”
池易牵起十一的手,确实看到手腕处已经起来红印,伸出另一只手给十一开始揉搓。
池易满是心疼的口吻:“对不起,我不知道弄疼你了,下次保证不会再这样了。”
十一把手收回来,活动了几下:“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真心的谢谢你们,但是我真不想出去。”
池易见她这样,也不好在去强求,妥协道:“今天嫂子就是让我来陪你的,你既然不想出去,那我就在家陪着你。”
十一看着池易一副坚持到底的决心,反问:“你不忙吗?你忙你的去吧,我不用陪,我回去后有小喜。”
池易:“我不忙,家里所有的事情嫂子已经派人给我安排好了。”
生怕十一在撵自己走,坚定的说道:“嫂子说,我的事她都给我准备好了,她的事我必须给她也办好,年前必须把你照看好,省的你想家。”
十一汗颜:“我,我要回屋,你也跟着?”
池易:“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目的就是把你陪伴好。”
十一咬牙:“跟定了是吧?”
池易很坚定的说道:“对,跟定了。”
本来打算回去的十一,又折返回来,用斜眼扫了池易一下:“那就出去吧,你不是喜欢静吗,我今天就想去热闹的地方。”
池易对于去那里不在意,池易在意的是人,池易喜笑颜开:“你说去那里就去那里,我定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