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可看向一旁，悠闲的喝着咖啡的陈文旭，问道：“蔡成功就因为想护着家里人就这么痛快？”
关于之前交代过的事儿陈文旭肯定不会告诉陆亦可，慵懒的起身活动了下身体说道：“不要怀疑九族和后辈对一个人的羁绊。”
“只要他不是极端组织严重洗脑过的邪教徒，都有用。”
陈文旭继续开口道：“按行贿罪的法定从严从重情节来说，蔡成功涉嫌多次多人、向国家工作人员、重点工程负责人、dZ领导、司法工作人员、财政金融领域、利用违法所得行贿、行贿金额巨大、导致国家遭受损失巨大，这一堆的buff叠满了，定个无期很可能！”
“你要知道蔡成功不一定能坚持到出来不一定，就算出来也六十多快七十岁行将就木了，那么他的血脉得靠着他的儿子延续不下去，不然人活一世的印记会随着他的死亡随风飘散。”
“这也就是你办的那些贪腐官员为什么自身用不钱继续贪的原因之一，都是为了孩子和孙子，也就是为什么那些身居高位和商贾巨富喜欢修家谱、建祠堂、盖祖宅的重要原因！”
“他们想被后人记住，不想人死道消的随风飘散。”
陆亦可重重的点头。
陈文旭讲的是至理名言。
陈文旭接茬继续开口说道：“是不是感觉我去反贪的话比你强多了。”
“但是我永远不会去，具体原因你慢慢悟吧，能悟明白的话你也不会去，这也是老陆头一直反对你任职反贪局侦查处长的原因。”
陆亦可接茬问道：“那陈叔不也在纪委？”
“他是什么级别你是什么？下棋的和棋子能一样吗？现在岗位以前也就最开始待了几年，后边他从事过纪检工作吗？”陈文旭微笑着开口反问道。
要不是看老陆头面子，秉持着既然介绍给了孙守疆，那就不能坑了人家，不然陈文旭压根懒得和陆亦可说这么多话浪费口舌。
好不好的关自己屁事儿？
犯得着提点她？
被人利用着家世莽了这么多年，才给了侦查处长。
何必呢？
陆亦可就算找个单位躺着也能到这层次！
甚至更高！
最后陈文旭语重心长的劝道：“吴阿姨因为工作岗位不高的关系，她的眼光存在局限性，以后你多听听老陆头的话，下班了仔细回想一下参加工作以来办的案子，慢慢的悟吧。”
陆亦可坐一旁开始头脑风暴。
陈文旭喝完杯里的咖啡，把杯子递给陆亦可道：“去给我杯子洗一下，另外在一楼的咖啡厅给我买一杯热的焦糖玛奇朵装里面，就当做是今天的学费！”
陆亦可懂事的去给陈文旭续杯。
路上还在思考着陈文旭的话。
感觉有道理。
陈文旭继续看着审讯室里的审讯，有着刚才余庆伟的教诲。
蔡成功竹筒倒豆子的已经交代了大半事情。
“大风厂改制的时候，是时任副市长的陈岩石蹲点，能得到大风厂也是我做了点生意赚了点钱，但是买大风厂的六成股份肯定是不够的。”
“我给陈岩石送了三万块钱，和陈岩石达成的协议就是，大风厂他做主以低价卖给我，我拥有六成股权，但是我只有经营权和收益权，不管这地涨到多少钱，在转让和征地的时候六成是属于陈岩石的！”
“丁义珍很早之前因为办手续的问题和我认识，他一步步起来之后我也一直维持着这份香火情。”
“后来我们合伙儿开办煤炭公司，合伙人是我的发小侯亮平，还有丁义珍联系的几个人，手续也是丁义珍亲自去批的，投资都是我到处借钱和拿的大风厂的钱，他们拿的都是干股。
刚办起来那会也的确挣了钱，投资也就收回来不多，随后就是近两年的煤炭事业不景气，但是丁义珍和侯亮平他们分成是按产量的固定提成，压根不管我的死活，仅有的一点利润全部被他们拿走了。”
“我一个商人也惹不起他们，只能拼命的压缩开采成本，等待煤矿行业回暖，想着有矿迟早回本。”
“有次丁义珍告诉我山水集团找过他，会将附近的地的使用性质从工业用地改为商业用地，并且山水集团已经上下打点好了。
“让我用有瑕疵的抵押手续将地抵押给山水集团，等到期后也不用还，这地名义上就属于山水集团了，等山水集团改变土地使用性质之后再通过手续违法把这块地拿回来。”
“我想着有丁义珍在，也不用管陈岩石一个退休老头子的事儿，毕竟丁义珍是在职的，当初的六成地也没签过协议什么的，不用怕陈岩石。”
“有丁义珍担保，从山水集团抵押贷款到的钱也等同于工业用地的价值，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稳赚，成不了白得六成的地钱，成了丁义珍负责卖，我给丁义珍分一半儿。”
“同时手续我使了个心眼，有我签字的，也有持股代表郑西坡签字合法授权的，这两份文件就能合法抵押，但是我还加了一份所有工人签字的伪造的，这样就成了整体不合规，山水集团要是能答应给我整体的三四成我也就答应了，告诉他们手续只要拿出来全体工人签字的部分就能变成合法的。”
“去年，我们经营的那个矿发生了矿难事故，他们逼着我赔钱，我借了一堆的高利贷赔钱和上下打点才把这事儿压了下来。”
“指望着地谋划到位以后，我把欠款一还还能剩点儿，到时候带着剩下的钱换个地方生活。”
“但是丁义珍不给力，把这地一直拿不回来，让我组织工人护厂，他来想办法，大风厂也就拆不下去。”
“同时也让陈岩石去折腾，两个方向使劲，毕竟这地按当初说的他就占六成，等地回来了丁义珍张罗着一卖，和陈岩石玩一个黑吃黑。”
“我和丁义珍俩人一人拿一半，丁义珍去黑州开金矿，因为我们开煤矿的有个合伙人叫xx的就在黑州有金矿，说是在那边是有私人武装的土皇帝，说的话就是法律，丁义珍和我说他想去过这种生活。”
“这样我的那堆烂账还完也能剩一个多亿，或者不还拿三个亿和丁义珍一起出去境外，出去之前丁义珍给我弄个银行贷款把高利贷一还，剩下多的贷款金额和丁义珍二一添作五，我们一家人的护照的丁义珍答应他帮我搞定，或者说不还也行，和丁义珍一起开金矿也不怕高利贷人门，毕竟有私人武装。”
“后来丁义珍逃跑，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想着工人们能坚持坚持，在陈岩石的努力下要来点利益，好歹够我把高利贷还了。”
“结果工人们在陈岩石的鼓励下越搞越大，酿成了116事件。”
“116事件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是陈岩石也有，我没有那么大能耐，煽动工人是他在那十年的老本行，责任不全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