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聿到会所的时候,原风野正在量尺码,准备定制礼服,谁能想到婚礼就在三天后。
今晚是他的单身派对。
会所今晚不招待其他客人,全都是原风野邀请来的人。
大家都在外边玩,里面清净一些。
看见盛聿来了,原风野打了个手势,让礼服店的店长停下来,侧过头去,“聿哥。”
盛聿嗯了声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齐竞给他倒的一杯酒。
“你对婚礼也太不上心了,现在才来准备做衣服。”齐竞抬眸看着原风野。
原风野嗤笑,“半路捡的便宜老婆,需要上什么心?”
量好尺码之后,他卷着衣袖对店长说:“没什么细节上的要求,只有一点,那就是颜色要选绿的,绿到人心底发慌的颜色。”
店长为难道:“原少爷,没有人在婚礼上穿绿色西装。”
原风野嗤了声,“那是没人穿过,又没规定不能穿,就要绿色,待会儿叫人送色卡过来给我瞧瞧。”
说上心,他今天才做礼服,说不上心,他非要亲自挑颜色。
齐竞无奈地摇头,“你这不是存心给人心里添堵吗?”
原风野走过来,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俗话说得好,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添点绿。我怎么给她添堵了,我这是给她的惊喜。”
盛聿不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右手腕的绿色小皮筋。
不知是不是他坐的位置离光源远了一些,脸色显得有几分阴沉。
眼看齐竞又要说话,原风野吊儿郎当地说:“不也有一种说法——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吗?我这是爱的表现!”
爱?
盛聿漫不经心挑了一下眉。
他歪理一大堆,齐竞只是摇头。
原风野往盛聿身边坐,正要跟他说点生意上的事,忽然看见盛聿右手腕一根绿色的小皮筋。
他当即愣了一下,嘴里的一口酒差点没咽下去。
咕咚一声,他咽下口中的酒,诧异道:“聿哥,你谈恋爱了?”
之前盛聿戴朱红色皮筋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盛聿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挽着袖子把皮筋露出来。
他话一出口,齐竞还有包间里的另外几个人都同样惊诧地看过来。
宁槐清刚走进来,一眼就看见盛聿,听见这话,脚步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静静听着。
盛聿嗯了声,面色如常,“祝鸢给的。”
话音落下,包间里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谁也想不到盛聿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居然也会像恋爱的小年轻一样,手腕戴女朋友的小皮筋来宣示自己名草有主?
简直骇人听闻!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原风野更诧异了。
盛聿慢条斯理地将袖子放下,仿佛手腕上的小皮筋是什么稀罕之物,不随便给人看,而刚才仅仅是他的无心之举。
他撩了一下眼皮,“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
原风野小声嘀咕:“前几天,你还称祝鸢是你前女友呢。”
“情趣懂不懂?”
原风野看着盛聿,一时之间脑子都转不过来了,谁能想到昔日不近女色,冷漠无情的男人居然会说出“情趣”这样的字眼。
……
晚上,恩佐坐在车上,翘着一双长腿,嘴里哼着小调。
自从祝小姐“回到”聿少身边,他的日子别提多好过了。
能继续光明正大跟在祝小姐身边保护她,而不是绞尽脑汁找借口接近她。
看见祝鸢从后门出来,恩佐立即把大长腿收回去,推开车门下车,拉开后排的车门。
他笑着说:“祝小姐,您累了吧。”
祝鸢看着他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脸,叹了一口气,“这么开心吗?”
恩佐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等她上车之后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聿少对我像兄弟一样,您是除了他和徒哥以外,真正拿我当朋友的人,能保护您,我当然开心了。”
车子驶离剧院。
“聿少今晚参加原少爷的单身派对,不知道会不会喝多了,您要不要去找他?”恩佐问道,悄悄看了眼内视镜打量祝鸢的脸色。
奈何祝鸢面不改色:“不去。”
恩佐叹了一口气,知道祝鸢还没接受聿少。
他说:“朱璟尧的事,聿少做了很多,您应该还不知道他做了担保,朱璟尧才能减刑那么多天吧?”
祝鸢一愣,“你说什么?”
恩佐直白地说:“我说聿少给朱璟尧做了担保,他想让您早点见到哥哥。”
祝鸢的心脏倏地麻了一下。
她紧咬着下唇,视线慌乱收回来,猝不及防和内视镜里的恩佐四目相对。
她慌忙间收回视线,故作镇定地说:“我现在知道了。”
车子开进祝鸢住的小区。
恩佐送她到家门口才离开。
祝鸢心事重重地推开房门,忽然看见客厅里亮着灯。
她下意识想到盛聿,难道他提前从单身派对回来了,明知道她不会去找他,就在家里守株待兔?
然而她却看到脚边一双深棕色的长筒靴。
女人的鞋子。
这时,厨房里传来哐哐当当的动静。
祝鸢吓了一跳,连忙握紧门把,就在她要开门跑出去时,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跑出来。
女人一头长发扎成低马尾,眉眼精致大气,修身的针织连衣短裙将她的火辣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一条黑色的皮带掐出一截不盈一握的细腰。
明明是气质型的美女,却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手足无措。
在看到祝鸢的瞬间,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撩起垂落下来的碎发,淡定地撩到耳后,“给你煮了点宵夜,吃不吃?”
祝鸢看着对方瘦了一圈的脸,鼻尖一酸,“能吃吗?”
“卖相难看了点,我尝了味道还行,是可以给人吃的。”
听见这话,祝鸢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但还是宠着她,说:“端上来。”
一分钟后,祝鸢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一碗黏糊糊的面。
听宋瓷说,这是碗面汤。
只有面,没有汤。
她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还没品尝出味道,就听宋瓷猝不及防地说了一句:“鸢,我要结婚了,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