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括那些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又怎能逃过萧景珩敏锐的感知?
萧景珩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带着一丝戏谑。
“想偷学?呵,这军体拳不过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是打基础用的。后面真正蕴含无穷变化的组合杀招、需要严密配合的战阵之法,岂是你靠偷看几眼就能领悟精髓的?”
“就算把这套拳法学了个十足,也不过是得了其形,未得其神。没有后续的进阶训练和思想武装,终究是白搭!”
他收回目光,心中对于七日后的冬练,同样期待。
这不仅仅是“天雷营”的第一次正式亮相,更是他向整个北朔草原展示自己练兵成果,进一步巩固权力的绝佳机会。
北朔草原的军事冬练,由来已久。
北朔草原的权力格局,犹如冬日寒风下的草场,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如今拓跋大汗麾下,共有七旗。
拓跋本旗自然是核心,其次便是蒙旗与乎延旗、金旗。
余下三支稍弱的部旗,早已习惯了抱团取暖,在大势面前往往随波逐流,暂时不足以被萧景珩视为需要重点博弈的对手。
这并非简单的演武,而是决定未来一年资源倾斜、战略地位的残酷洗牌!
不成文的规矩,也是最诱人的奖赏——演练的最终魁首,将有权从其余六旗之中,各抽调五百最为精锐的勇士,归入自己麾下!
五百乘以六,便是整整三千精兵!
“三千百战精锐……这足以让任何一部的力量发生质变!蒙括视其为囊中之物,我又何尝不是志在必得?”
萧景珩心中冷笑,眼底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这是让“天雷营”一飞冲天的绝佳机会!
白日里,萧景珩依旧按部就班,指导着“天雷营”,将“杀招军体拳”的基础打得更牢。
蒙括那边果然派了心腹混在人群里偷师,对此,萧景珩只是哂笑置之,并未点破。
待到夜幕低垂,星稀月隐,喧嚣的营地渐渐沉寂。
萧景珩却带着心腹悍将巴图鲁,以及五百名从蒙家军和巴图鲁部曲中精挑细选、绝对忠诚的锐士,悄然离开了营地,来到了数里之外、靠近新建运河的一片僻静之地。
寒风凛冽,吹得人脸颊生疼。
巴图鲁裹紧了身上的皮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惺忪,瓮声瓮气地嘟囔。
“萧皇子,这大半夜的,跑这儿来吹风干啥?冻死个人了……”他实在不明白,有什么训练不能在营地里进行,非要跑到这荒郊野外来。
身后那五百精锐虽然纪律严明,一言不发,但眼中同样充满了疑惑和一丝疲惫。
白日高强度的训练已经消耗了他们大量体力。
萧景珩转过身,对巴图鲁勾了勾手指:“巴图鲁,你上前来。”
“啊?哦!”巴图鲁虽然不明所以,但对萧景珩的命令早已习惯性服从,憨厚地挠了挠头,大步上前。
就在巴图鲁靠近萧景珩不足三尺距离的瞬间!
异变陡生!
萧景珩的身形如同鬼魅般一矮,左脚迅疾如电般踏出,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拧转,右臂如同一条缠绕的毒蛇,瞬间锁住了巴图鲁的脖颈!
紧接着,一股沛然莫御的绞杀之力骤然爆发!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清晰可闻!
巴图鲁那魁梧的身躯,竟被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直接掀翻在地,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着,双眼瞬间瞪圆!
“保护将军!”
“大人!”
身后那五百精锐瞬间炸了锅!
他们万万没想到萧景珩会突然出手,而且招式如此狠辣!
几乎是本能反应,数十人怒吼着,抽刀便要冲上前来!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然而,倒在地上的巴图鲁,却猛地抬起一只手,费力地摆了摆,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都……都退下!滚……滚回去!”
他虽然脖子被扭歪,剧痛难忍,但眼神中非但没有愤怒,反而爆射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炽热光芒!
那五百精锐被巴图鲁的呵斥声镇住,面面相觑,脚步迟疑地停了下来,但手中的武器依旧紧握,警惕地盯着萧景珩。
巴图鲁龇牙咧嘴,用另一只手撑地,歪着脑袋,艰难地爬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萧景珩,那眼神,像是饥饿的狼崽子看到了最美味的猎物,兴奋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萧皇子!”巴图鲁的声音因为脖子的扭曲而有些变调,“这是什么招数?太他娘的厉害了!俺想学!”
“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萧景珩心中了然,早料到会是这般反应。
对于巴图鲁这种纯粹的猛将,强大的武力远比华丽的言语更有说服力。
萧景珩上前一步,动作看似随意,右手快如闪电般在巴图鲁的颈侧一拍一扭。
“喀拉!”又是一声轻响。
巴图鲁只觉得脖颈处一股巧劲传来,那令人窒息的错位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舒畅。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惊喜地发现竟然恢复如初,甚至感觉比之前还要灵活几分!
“嘿!好了!”巴图鲁惊喜地大叫。
“看清楚了。”萧景珩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再次动了!
这一次,不再是偷袭,而是完整的“特种绞杀术”演练!
只见萧景珩的身影在月色下化作一道道模糊的残影,闪转腾挪之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擒拿、锁喉、反关节、肘击、膝撞……每一个动作都简洁到了极致,却蕴含着致命的杀机!
他的身法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辗转腾挪间,劲风呼啸!
为了展示这套绞杀术的实战威力,他纯粹依靠肉身爆发力和精妙的发力技巧——
“嘭!”一声闷响,萧景珩一记凶狠的靠山崩,直接撞在一棵碗口粗的枯树上!
那枯树竟应声而断!
“咔嚓!”另一棵稍细的树木,被他旋身一记鞭腿扫中,直接从中折断,断口平滑!
寂静的夜里,只剩下树木断裂的脆响和萧景珩带起的猎猎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