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门里,走出七八个大汉,手持着钢管。
就是工地上,盖房子用的那种钢管。
他们这些街痞流氓,都爱把这种钢管,锯成一截一截的,当成武器用。
又趁手又好用。
“亮哥,有找事的。”
那前台的小伙,跟这七八名大汉中,领头的那个,说了声。
这个叫“亮哥”的,跟马虎年龄差不多,二十多岁,不到三十。
个头也跟马虎大差不差的,一米六几的个,身材有些发福。
跟他们老大耿龙一样,他的手臂上,也纹了个“忍”字。
亮哥扭了扭脖子,“咯吱”响,龇牙咧嘴地上前去了。
身后的几人,也都跟了上去。
麻子他们这几个,连小混混都算不上的人。
此时见了“亮哥”这些个,一瞅就是身经百战的人,吓得腿都哆嗦了。
板凳还在手里拿着,赶忙放了下去。
赔着笑。
“亮哥,我们虎哥的人。”
“都是一家人。”
“我们是虎哥领着过来玩的。”
“刚才跟那哥们闹着玩呢。”
“对,我们都是闹笑话呢,没动真格的,别误会。”
几人赶忙解释着。
亮哥一声冷笑,露出一嘴黄牙来。
像他们这些“混社会”的,生活自律性极差,黑白颠倒,想起来刷一次牙,还整天抽着烟。
二十几岁搞一嘴黄牙的,多的是。
麻子他们几人牙也不白。
亮哥扭头看向那前台的小伙,对他招了招手。
“小勇,你过来。”
那前台的小勇,赶忙上前。
“亮哥。”
“这几个人说,跟你闹着玩呢,是这么回事吗?”
亮哥问他道。
“别听他们胡扯,他们从咱这借了钱,想赖账,不愿意还了,要过来把借条给抢了去。”
小勇把事情跟亮哥说了。
麻子他们几人,心里“怦怦怦”跳的厉害。
赶忙道:“勇哥,我们这就是闹着玩的。”
“哪有欠钱不还的道理。”
“我们没想赖账。”
“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几人讪笑着道。
“谁踏马跟你们开玩笑了?我跟你们熟吗?”
小勇板着脸,斥责几人道。
亮哥听明白了事情,摆了摆手,示意小勇往后退,这事他来处理。
“你们几个,没想着赖账?愿意还钱?”
几人哪还敢说别的。
连连点头。
“对对对。”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绝没有赖账的意思。”
亮哥笑了。
把手一伸。
“那就好办,给钱吧。”
“啊?!”
麻子他们,哪还有钱?
这借来的500块钱,压根就没拿到手,是给他们的币,都让他们给输光了。
麻子苦笑了下。
“亮哥,这刚借你们的,现在就要,我们上哪去还啊?”
“对啊,亮哥,怎么也得宽限几日。”
“我们出去挣了钱,才能还你们啊。”
“刚借出去就还,也没这个规矩啊,利息都不够算的。”
亮哥轻哼一声。
“不要利息了,把本金还我们,500块钱,快点的。”
“亮哥,本金也没有啊。”
“对啊,全输光了。”
“而且那个机子,感觉......”
他有话没敢接着往下说。
想说那机子有问题的。
亮哥淡淡一笑。
“没钱是吧?”
“对,真没钱。”
“宽限几日。”
“亮哥,都是自己人,给个面子。”
话音刚落,亮哥甩手给了那人“啪”地一巴掌。
“要面子?这面子给的够不够?”
那人脸火辣辣的疼,五个手指印,都印在了脸上。
嘴角被扇出血来。
捂着脸,不敢再说话。
“把他们带走。”
亮哥跟身后的人说了声,转身先过去了。
身后那几名拎着钢管的人,掂着手里的钢管,走上前来。
“让我们请你们,还是你们自己走?”
麻子他们几人,哪能不知“请”是怎么个“请”法?
那准是钢管伺候。
连声道:“我们自己走,我们自己走。”
“那就快点的。”
“是,是,是。”
点头哈腰地,走在了前面。
那几人还嫌他们慢,朝屁股给他们来了一脚。
“快点的。”
连赶带撵的,把他们带到了后面的暗门里。
很快,门就被关上了。
这暗门后面,竟别有洞天,是两间连着的房间。
一间房放着一张大的双人床,挤一挤能睡个四五人。
旁边还立着卷起来的凉席、被子什么的。
看来这几人,平时就住在这。
而另一间房,放着的东西就让人毛骨悚然了。
竟有一个水池,里面装满了水,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水池旁边,放了一个狗笼一样的东西。
另外,还有一条铁链,挂在房梁上。
旁边,还堆着各种的东西。
有古代那种刑罚用的打屁股的木板,居然还有夹手指用的竹条,叫“拶(za)指”。
这......
满清十大酷刑啊?
麻子他们几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满眼的惊恐。
“亮哥,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
“钱我们一定还。”
“我们哪怕是卖血割肾,都会把你们这钱还了。”
“对,我们保证还。”
“不要惩罚我们......”
几人满声哀求着。
想想几人,在几个钟头前,还是一人身上,揣着一张大团结的。
都是春风得意,笑容满面。
可此时,却面临着一屋子的刑具......
莫名背了高利贷不说,还不知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而这一切,都是在转瞬间发生的。
这是多少赌徒的缩影啊!
一人一张大团结,这几人出去潇洒,这一下午都不一定能花完。
可现在,不但身无分文,还欠下他们根本还不起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