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华浓藏在衣袖中的手攥紧,预备着若是太后再上前几步,就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制服对方再说。
凡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沈燃给她们的托付就是保护薛妩和她腹中的孩子,倘若瞻前顾后企图两全,到时候更两头不落好,里外不是人。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原本紧闭着的翊坤宫宫殿大门豁然洞开。
这一声实在是太大了。
霎时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向着大门望了过去。
就见黑衣墨发的青年站在大门口,细碎的光线从身侧透进来,映的他脸上光影明灭,极是好看。
但他出现的一瞬间,殿中“哗啦”跪倒一片,除了太后和薛妩,此时还站着的就只有安王妃蒋氏一个人。
完全不敢相信沈燃竟然会在这时候赶回来的安王妃瞠目结舌,感觉身体已经僵硬到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于是沈燃的目光便也很自然的落在了她身上。他目不斜视的向着安王妃的方向走过来,还有十来步到近前的时候,安王妃忽然间感到膝盖一麻,紧接着整个人五体投地,“噗通”摔在了地上。
看起来像是行礼,但真正缘由只有她自己知道。
“王婶这是做什么?”
沈燃轻轻一笑,全无龃龉似的亲自俯身扶起安王妃:“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快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倒真是叫朕无地自容了。”
他态度温和又亲切,好像此刻面对的是非常亲近的长辈。
但两人身形交错的刹那间,沈燃低下头,极轻的在安王妃耳边说了一句话。
冷汗“腾地”从后背冒出来,安王妃瞳孔骤缩。
下一刻,她仿佛牵线木偶一般顺着沈燃的力道站了起来。
太后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安王妃的异常。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其他人不清不楚,她满心以为沈燃这回一定会跟自己站在一边。
太后伸出手指着薛妩,厉声道:“皇帝,你不知道,这个贱妇胆大包天,竟敢私下与人苟且,你速速叫人拿下她,押到慎刑司去严加审问!就不信她不招供!”
“虽然知道母后是关心朕,但这话可不能乱说。”
沈燃面色丝毫未变。
他没再理会安王妃,而是很自然的扶太后坐下:“不知母后可有证据?”
太后冷冷看向薛妩:“那贱妇手中的荷包就是证据!”
沈燃望过去时,薛妩心里一突,下意识攥紧了手里拿着的荷包。
可沈燃对薛妩的紧张只做未觉,只笑了一声,淡淡的道:“想容,把皇后手中荷包拿来给朕看看,华浓,你先扶着皇后坐下。”
聪明人之间永远不用做太多,只需要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就可以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意识到沈燃还是站在薛妩这边的,花想容和露华浓全都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两人干脆利落的答应一声。
露华浓扶着薛妩坐下,花想容则双手捧着荷包来到了沈燃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