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饭店,大分别。大家
袁梅有些不舍地看着陈锋的背影,看人的眼神都带着拉丝,魂都要跟着人家走了。
林初夏在她面前晃晃手指,打趣道:“看上他了?”
这副发情的模样,感情是见一个爱一个啊,三个人往招待所走,路上,沈淼淼不断调侃袁梅,当初喜欢陆云浩轰轰烈烈,这会儿又看上其他男人。
这喜欢还挺不长久。
袁梅不乐意,“那不是没争过你吗?我觉得陈锋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象?”
“这事包在我身上,回头我问问陆云浩。”
回去的路上,沈淼淼和林初夏买了一些吃的,给孩子们带回去,提醒袁梅明天早点过去,还需要干活呢。
袁梅:……
拿我当牛使啊,在家都没有干这么多的活。
“我……”
“别急着拒绝,陈锋他们过来参加我们的酒席,肯定过来得早,趁这个机会,你们可以多聊聊,”沈淼淼撒了一个鱼饵。
袁梅点点头,“我本来就想早点过去帮忙的。”
沈淼淼没拆穿她的口不对心,骑着自行车,托着林初夏往村里赶,回去的市场,她们顺便去了一趟文物市场,了解一下行情,看看能不能讨到好东西。
林初夏没意见,这时候买个不值钱的小玩意,过个一二十年也能翻个几倍,“嗯,快点骑,要不然他们收摊了。”
土墙根底下,乌泱泱支着几十个地摊。
破床单往地上一铺,四角拿半截砖头压着,摆的全是蒙着灰的老物件。铜钱堆得像咸菜疙瘩,鼻烟壶串成糖葫芦似的挂在竹竿上,还有缺了盖的景泰蓝香炉倒扣着当镇纸用。
穿得确良衬衫的老头蹲在阴凉里,手里盘着两核桃冲人吆喝:“同治年间的粉彩碗,豁口拿糯米浆补的,换三斤全国粮票就成!”
旁边戴蛤蟆镜的年轻摊主翘着二郎腿,电子表表带卡着一摞旧邮票,正拿报纸卷的筒子敲打掉瓷的搪瓷缸子:“主席视察过的茶缸子,瞧这红五星——”
沈淼淼挨个摊子扒拉,指甲盖在铜器上刮得滋滋响:“这宣德炉假的吧?我家腌酸菜的缸子底儿都比这包浆厚实!”
摊主拿过她手中的东西,呵斥道,“我说女同志,不买别瞎碰,这上面的东西都是岁月,碰掉了就不值钱了。”
沈淼淼麻溜地放下,讹人可不行!
空气里浮着旧书的霉味儿和铜器生锈的腥气。
林初夏蹲在青砖地上,看着摊位上的东西,虽然都不是什么好物件,但只要买到真的,也能挣一点。
她面前摆摊的是个戴蛤蟆镜的中年男人,花衬衫领子翻得老高,正用报纸扇着风:“女同志,我看你是不懂行的吧,不如瞧瞧这鼻烟壶,正经的珐琅彩,卖这个数,保值,”他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腕上的电子表闪着廉价的蓝光。
林初夏没接话,目光扫过褪色的绣片、缺角的砚台,最后停在一堆铜钱上。
突然她眼角一跳——几枚开元通宝底下压着个黑乎乎的物件,铜锈斑斑,隐约能看出是半只卧虎的形状。
“这铜镇纸怎么卖?”林初夏拿在手中打量了一下,还凑合,能收藏一下。
“哟,同志好眼力!”摊主摘下蛤蟆镜,露出眼角的皱纹“这可是前清贝勒府流出来的...”左右看了看,伸出一个手指,摊主讪笑两声,开口道,“一百块,你拿走。”
“三十块钱,连这个紫砂壶一起拿走。”她站起身拍拍裤腿上的灰,古玩水分大,这年头东西也是胡乱定价,随机卖出去一件,捞了一条大鱼,一天收入有了。
“不卖。”
不卖?
林初夏也不过多停留,继续去下一家,男人见她走得干脆,在后面急哄哄叫住她,“就不往上抬抬价?”
林初夏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摊主,勾勾唇,“抬价可以,只能抬5块,35卖不卖?”
摊主看了一眼对面的摊主,然后点点头,急吼吼地嚷:“成成成!好不容易开个张,卖给你了!”
沈淼淼看不出它们的年份,这是瞎逛,转过两个卖假玉镯的摊位,她突然定住了脚。青砖地上铺着报纸,六个缺口粗碗中间,躺着只红釉瓷碗。碗沿有道细裂纹,釉色像凝了的猪血,在太阳底下泛着层玻璃光。
她拿起掂量一番,看不出门道,应该是个好货。
“同志好眼力!”摊主老孙头门牙豁了个口,说着,“正儿八经康熙年间的祭红釉,您瞧这釉水——”
沈淼淼可不懂什么朝代,拉过一旁看东西的林初夏,把东西塞到她手中,“帮我看看如何?”
林初夏点头,“可以,100块钱的劳务费。”
沈淼淼咬牙,黑心资本家,点点头,“可以,”反正刚才坑了林初夏200块钱,怎么着也是她赚了。
林初夏指甲盖在碗底轻轻一刮,白胎?细密得像糯米粉。“康熙祭红用郎窑红,釉面有橘皮纹,您这釉面跟玻璃似的,怕是民国仿的。”
老孙头噎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滑到鼻尖:“同志,你这可是瞎胡说。”
摊主面前的小物件吸引了林初夏的目光,那是一个造型奇特的玉佩,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她拿起玉佩仔细端详,摊主立刻热情地介绍起来,说这玉佩是祖传的宝贝。
“三十。”
“同志,你这是要我的命!少了八十我可不卖!”
“最多三十五。”她站起来,冷冷道,“要不你留着传家吧。”
老孙头一把抓住她手腕,点头道,“女同志,你这砍价水准,对半砍啊
三十五就三十五!算我开个张!”
沈淼淼和林初夏在文物市场里四处转悠,相中的就买下来,她们的举动全部落在某个摊位男人的眼中,这两个女同志挺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