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那悄无声息的流淌中,这场生日宴会不知不觉已临近尾声。
蔡芸景目光凝滞在时钟之上,眼睁睁瞧着分针不知疲倦地一圈又一圈转动,仿佛是在无情地宣告着时间的流逝。
整整四个小时,就这样悄然消逝。宴会厅内,已然陆续有不少宾客离开。
他们或是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着,话语间夹杂着宴会中的趣事与感慨。
或是与主人家礼貌地道别,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礼数周全。
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寒暄声交织成一片,无情地预示着这场宴会即将落下帷幕。
而蔡芸景一直以来满心期待、翘首以盼的那个人啊……依旧踪迹全无,迟迟未曾出现。
“看来……我的确不重要吧。”
蔡芸景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那笑容就像是深秋枝头摇摇欲坠的残叶,满是苦涩与无奈。
“墨江……”
她嘴唇微启,轻声呢喃,声音低得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的一丝叹息,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你好狠。”
蔡芸景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天空。
不知何时,原本阴沉沉的天空已然转晴,阳光好似金色的丝线,穿过云层那重重叠叠的缝隙,洋洋洒洒地倾落而下。
然而,这温暖明亮的阳光,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始终无法驱散蔡芸景心底那如墨般浓稠的阴霾。
“顾清北。”蔡芸景轻轻呼唤,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决绝。
“怎么了?表姐。”
顾清北正与旁人交谈甚欢,听到蔡芸景这声呼唤,立刻停下话语,脸上原本的笑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担忧与关切。
他匆匆向身旁之人告了声歉,便脚步匆忙地朝着蔡芸景走来。
“帮我订一张阳城的机票。”
蔡芸景语气坚决,那不容置疑的口吻,像是在对自己下着某种决心。
“嗯?”顾清北微微一愣,眼中满是诧异之色,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蔡芸景,“表姐你不呆在这了?”
“阳城也有分公司。”
蔡芸景微微垂眸,那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遮挡住了她眼中那深深的失落,“我去那吧。”
“是因为墨江吗?”
顾清北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蔡芸景的脸庞,试图从她那微微变化的表情中探寻到答案。
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
蔡芸景这次沉默了许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她像是陷入了一场漫长而深邃的沉思,脑海中思绪万千。
顾清北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明白她已然心意已决,无奈地轻轻点点头:“行,我叫人去订。”
说罢,他转身缓缓离开,脚步略显沉重,去着手安排订机票的相关事宜。
蔡芸景望着顾清北离去的背影,随后缓缓转过身,轻轻地靠在一旁的墙角。
她微微仰起头,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那如同乱麻般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呼——”这一口气吐得悠长而缓慢,仿佛想要将心底所有的郁闷、委屈和不甘,都随着这口气一并吐出。
“这混蛋不出来就不出。”
她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声音微微颤抖,“我说了我这辈子不会让你见不到我,就见不到我。”
蔡芸景的眼眸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犹如黑暗中顽强燃烧的烛火,可泪水却还是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混蛋!”最后,她像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贴着墙角缓缓滑落,蹲在了墙角,模样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她双手紧紧环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此刻的她,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将她无情抛弃,孤独和无助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怎么了?小芸景。”
一个温和的声音,如同春日里那轻柔的微风,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轻轻地拂过蔡芸景的耳畔。
蔡芸景微微抬起头,眼眶泛红,看到来人,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惊喜与委屈:“二哥……”
蔡光远看着眼前眼眸哭得通红,脸上还挂着未干泪痕的蔡芸景,心中满是心疼。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怜惜,轻轻地走上前,缓缓蹲下身,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受伤的小动物。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两张,递到蔡芸景面前,温柔地说道:“擦一下眼泪吧。”
顿了顿,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清北跟我说明事了。我这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蔡芸景接过蔡光远递过来的纸巾,动作迟缓地轻轻擦了一下眼泪,努力地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起伏不定的心情,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先说好消息吧。”
“你喜欢的那个墨江他来了。”
蔡光远双手抵在阳台栏杆前,微微转头看向蔡芸景,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缓缓地说道。
蔡芸景愣了一下,原本黯淡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
“二哥你确定?”她急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墨江他.....他真的来了?可我为什么没看见他?”
蔡芸景听到墨江有来,原本如坠冰窖的内心瞬间好转了几分,因为至少这让她知道了墨江并没有失约没来。
“那他为什么没在?”她迫不及待地追问,眼神紧紧地盯着蔡光远,仿佛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蔡光远听到蔡芸景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内心挣扎着该如何开口。
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的五哥为什么突然有事吗?”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蔡芸景,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