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闻言,顿时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依老夫之见,此乃脾胃虚寒,湿邪内侵所致,当以温中散寒,健脾利湿之法治之。”
“非也,非也,观其脉象,乃是湿热下注,蕴结肠腑,当以清热利湿,导滞通腑之法治之。”
“老夫以为,当用大黄、芒硝等峻下之品,荡涤肠胃,以泻邪毒。”
“此言差矣,杜大人年事已高,体质虚弱,岂能承受如此峻猛之药?依老夫之见,当用人参、附子等大补之品,扶正固本,以御邪毒。”
……
太医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却始终没有一个统一的定论。
李承乾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不禁摇头叹息。
这些太医,平日里一个个自诩医术精湛,如今面对一个寻常的痢疾,却如此束手无策,真是可笑至极。
他转身吩咐下人准备黄酒和鸡蛋,然后亲自到院中采摘了一些止泻的草药。
众人看着他娴熟地将草药捣碎,与黄酒混合,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李承乾将配制好的药酒喂给杜如晦喝下,又让他吃了两个鸡蛋。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奇迹出现了!
杜如晦的面色竟然逐渐红润起来,腹痛也明显减轻了许多,原本频繁的便意也得到了缓解。
太医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费尽心思都无法治愈的顽疾,竟然被李承乾如此轻松地解决了?
而且,他所用的,竟然只是寻常的鸡蛋和黄酒,以及一些随处可见的草药!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要知道,若是换做他们,定然会开出一大堆名贵药材,不仅耗费巨大,而且疗效也未必如此显着。
李世民见状,亦是龙颜大悦,心中对李承乾的看法,又有了几分改观。
这个平日里看似不务正业的儿子,竟然还有如此本事,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捋了捋胡须,好奇地问道:“你这一身医术,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朕怎的从未听闻?”
李承乾心中一紧,暗道一声来了。
他早就料到李世民会有此一问,因此早已想好了说辞。
他躬身答道:“回陛下的话,臣曾在梦中遇到一位白发飘飘的老者,那老者仙风道骨,自称是太白金星下凡,他见臣颇有慧根,便传授了臣这些医术,并嘱咐臣要悬壶济世,救死扶伤。”
李承乾这番话,说得煞有介事,让人不得不信。
毕竟,在这个年代,人们对于神仙鬼怪之事,还是深信不疑的。
太医们听了,一个个羞愧难当,面红耳赤。
他们平日里自诩国医圣手,享受着朝廷的俸禄,却连几味常见的草药都认不全,更别说运用自如了。
如今,竟然被一个梦中得授的太子殿下比了下去,实在是颜面无光。
赵思齐作为太医院院使,深感责任重大。
他率先站了出来,向李承乾深深一揖,诚恳地说道:。
殿下医术精湛,实乃我大唐之幸,百姓之福,臣等自愧不如,还请殿下不吝赐教,让我等也能学到些许皮毛,以便更好地为百姓服务。”
其他太医见状,也纷纷跟着请教,一个个态度恭敬,虚心求教,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和不屑。
这世道,终究还是实力为尊啊!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不在虚名,而在实学,尔等身为太医,当熟读医书,精研医理,辨识百草,方能对症下药,药到病除,若再有欺世盗名之辈,只知沽名钓誉,不知潜心钻研,我必不轻饶!”
李承乾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着实让大唐朝野上下为之震撼。
一时间,各种传言四起,将这位太子殿下渲染得神乎其神。
短短数日之间,太子梦中得神人传授医术的传言便如野火燎原一般。
在长安城内外传得沸沸扬扬,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诸位可曾听闻?太子殿下竟然妙手回春,将杜尚书多年的沉疴顽疾彻底治愈了!”
一位身着粗布衣衫的汉子,在茶摊上唾沫横飞地说道,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
“这有何稀奇?我可是听府上的小厮亲口所言,太子殿下所用的药材,皆是些寻常可见的花草,可偏偏到了太子殿下手中,便化腐朽为神奇,药到病除,连宫中的太医们都看得目瞪口呆,自叹弗如啊!”
另一位衣着华丽的商人,捻着胡须,得意洋洋地说道,仿佛与有荣焉。
“当真是神乎其技!莫非太子殿下真是药王菩萨转世,下凡来拯救我等黎民百姓的?”
诸如此类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连带着李承乾的声望也如同日中天,水涨船高,一日胜过一日。
原本对他持有怀疑态度的朝臣,此刻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自佩服。
毕竟,医术一道,博大精深,非一朝一夕之功可成,而太子殿下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造诣,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李承乾对于这些坊间传闻,虽不置可否,但心中却跟明镜似的。
眼下正是借着这股东风,牢牢掌控御医房,进而掌控整个太医院的大好时机,万万不可错过。
于是,他当即觐见李世民,主动请缨道。
“陛下,臣愿领御医房事务,亲自督导太医们遍寻天下奇珍异草,潜心钻研岐黄之术,为百官百姓的身体康健尽一份绵薄之力。”
李世民闻言,沉吟片刻。
“也罢,既然你有此心,朕便准了你的奏请,你且好生带领太医们,潜心医道,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和期望。”
得到李世民的圣旨,李承乾心中大定,他立即着手整顿太医院,一改往日太医院的沉闷风气。
他亲自带领御医们出宫,寻找各种珍稀的草药,一边考校他们的本草知识。
众太医见太子殿下如此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丝毫没有太子的架子,而且医术精湛,见解独到,心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态度也逐渐发生了转变,不再像先前那般倨傲自负,而是虚心求教,潜心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