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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自知双腿有疾病,不擅骑射。
伊莎贝尔在狩猎场大放光彩后,狩猎后便是稍作休息。
李泰在秋猎中猎的猎物把夺第一,脸上尽是炫耀之意。
伊莎贝尔跨步来到李承乾的休息区,李承乾扫了她一眼:“英吉利的骑术亦是不遑多让,精妙绝伦。”
李承乾意有所指。
“尤其是那些受过特殊训练之人,更是技艺超群。”
伊莎贝尔神色不变,镇定自若。
“妾身愚钝,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还请殿下明示。”
“是吗?”李承乾突然勒马停住,目光如炬。
“那这个呢?你可认得?”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徽章,上面镌刻着一朵盛放的玫瑰与一柄锋利的匕首交错的图案,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伊莎贝尔脸色骤变,脱口而出:“这是……”
“玫瑰教团的徽章,英吉利最为神秘的杀手组织,专门培养贵族女子作为刺客,本宫没有说错吧?”
李承乾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
伊莎贝尔不再掩饰,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她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身形一晃,朝着李承乾疾刺而去。
然而,她快,李承乾的动作更快。
他早有防备,身形一侧,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他事先安排好的侍卫们一拥而上,将伊莎贝尔团团围住。
全场哗然,竟有人在大唐的皇家狩猎之日,公然行刺大唐太子,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有刺客,速速保护陛下!”
李承乾策马而立,目光冷然地注视着被侍卫们死死按在地上的伊莎贝尔。
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腰间藏着的匕首已经落在地上,刀锋上的寒光尚未完全消退。
周围的侍卫们手持长戈,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将这胆大包天的刺客斩杀。
马哈茂德闻讯匆匆赶来,脸色骤变,惊骇欲绝。
他看着被侍卫们牢牢按在地上的伊莎贝尔,愤然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陛下!太子殿下!此事必有蹊跷!此女虽为我英吉利所献,但断无行刺之理!定是有人暗中栽赃,欲挑拨两国邦交!”
李世民那双历经沙场、洞察世事的眼眸,此刻正紧紧锁住跪伏于地的马哈茂德,眸光如炬,
“英吉利使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你是在质疑朕的判断?此女,当真不是刺客?”
“陛下!伊莎贝尔乃我英吉利国中贵胄之女,自幼教习礼仪,断无行刺之胆!她若真有谋逆之心,臣愿亲手处置,以证我英吉利之清白!”
马哈茂德言辞恳切,急急辩解,旋即猛然回首,怒视伊莎贝尔,厉声喝道。
“你竟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来人,将她拖下去——以乱箭射杀,以儆效尤!”
马哈茂德此言一出,四下俱静,唯有猎猎秋风裹挟着肃杀之气。
然则,李承乾却在此时轻笑一声,策马上前,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马使臣此言差矣,英吉利素来自诩礼仪之邦,如今竟要不问皂白,便将自家贵族女子乱箭射杀?此等行径,未免太过草率,有失贵国风范。”
马哈茂德身形一僵,额上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那身华丽的异域服饰。
“殿下,您有所不知!伊莎贝尔若真有谋逆之心,便是我英吉利之耻,我国律法森严,断不会姑息养奸!”
李承乾催马缓步上前,行至伊莎贝尔身侧,目光如炬。
“此女既是贵使亲手献与本宫,意在彰显两国之谊;而今,却在秋狩盛典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持利刃行刺,意图谋害大唐储君。马使臣,你可知此举,乃是何等罪名?”
马哈茂德闻听此言,面色如土,五内俱焚,慌忙叩首于地,颤声道。
“殿下,此事……此事必有隐情!还请殿下明察秋毫,还我英吉利一个清白!”
李承乾剑眉一挑,冷笑道。
“隐情?此女乃你亲手所献,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若非你暗中指使,又岂会如此胆大妄为?”
马哈茂德汗如雨下,不住叩首,声音已带了几分哭腔。
“殿下明鉴!此事绝非臣指使!我英吉利纵有天大的胆子,也断不敢谋害太子殿下!臣愿倾力彻查此事,定要将幕后主使揪出,以证我英吉利之清白!”
李承乾听罢,转首望向李世民,目光沉静。
“陛下,臣以为,此事虽为重罪,然罪责不应尽归此女,依臣之见,此女或为奸佞小人所蛊惑,方才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其背后,必有主谋操纵,若将此女草草处死,岂非正中奸人下怀,令其逍遥法外?”
李世民目光深沉,凝视着匍匐于地的马哈茂德,良久,方才缓缓开口。
“太子所言,不无道理,马使臣,你还有何话说?若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朕岂能容你等安然返回英吉利?”
马哈茂德闻言,如遭雷击,浑身颤抖,几近瘫软。他战战兢兢地叩首,声音嘶哑。
“陛下息怒!臣定当竭尽全力,彻查此事!然则,伊莎贝尔不过一介弱质女流,纵然有罪,想来也是受人蛊惑利用,臣……臣愿领受陛下的任何责罚,只求陛下开恩,饶她一命!”
“英吉利此番远渡重洋,前来大唐,乃为两国世代修好,若因此事而大动干戈,恐将引发不测之祸端,况且,此案元凶尚未查明,若贸然株连英吉利使团,恐为天下人所非议,有损我天朝上国之威仪。”
他略微停顿,语气一转,似下了极大的决心。
“然则,此事亦不可轻纵!此女虽或为他人所惑,然则谋害储君乃滔天大罪,纵然事出有因,亦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方能彰显我大唐律法之威严。”
李世民双眸微眯,目光如炬,深深地看了李承乾一眼,缓缓颔首,沉声道。
“太子所言甚是,深得朕心。”
李泰眼神带着杀意看向李承乾。
他转过身,面向群臣,声若洪钟。
“传朕旨意,自今日起,革去此女英吉利国籍,贬为大唐官妓,永世服侍朝中使节贵宾,非诏不得踏出大唐半步!此乃朕格外开恩,法外容情,至于英吉利——自今日起,其国使节,永不得踏足我大唐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