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只能看到他一个后脑。
章穗对她的行为有些疑惑,上前询问,“大姑娘,怎么了?”
花重锦随意的扯了一个幌子,“没,就是刚刚好像看到一个认识的人,后来发现我看错了。”
章穗挽着她,“这京中宴会多,这一次你算是大放异彩了,等过段时间再有宴会,你就能认识更多的人了。”
章穗以为她是想要认识更多的京中人士,毕竟在京中生活,又是这样的身份,若是没有三两个好友,那这么多的宴会,岂不是无聊透顶了?
花重锦也将错就错,不是她没有将章穗当成朋友,而是她要做的事情,始终有些说不出口。
这应当是她来参加宫宴后,距离冯裕最近的一次了,她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章穗问起花晚的时候,她都没有第一时间听到。
乐安看她有些神色恹恹的,便问,“可是你那妹妹又欺负你了?”
花重锦回神后摇头,“没有,我是家中长女,她自是不敢在我面前有什么举动的。”
“那就好,我看你那妹妹和向姝走得很近,这丞相府三皇兄的外家,与之往来,还需谨慎啊。”
乐安的话倒是让花重锦没有想到,照她所说,那这三皇子的母妃就是向家的女儿了。
而如今,皇帝身子不好,早早的让裴琰辅佐太子监国,有意培养皇太子。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最容易看出谁有狼子野心了。
花家将她送给苏王爷,而苏王爷好似与三皇子没有多少往来,背地里她便不清楚了。
不过花家能将她这个丢尽脸面的人接回来,足以说明重要性,那看来是与站队有关了。
她不知道花家具体站队哪一派,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皇太子。
皇太子一派,以裴琰为首,而苏王爷虽然是闲散王爷,按理来说也应当站在皇太子这一边,可就排演这多次的行为来看。
他和苏王爷,丞相府都有着不和谐的关系在,且三皇子在朝中威望渐起,最主要威胁到的便是皇太子,所以花家不可能站队皇太子。
那么朝中来看,花肃往来频繁的,便是丞相府了。
花重锦接着喝茶的动作将脸上的震惊掩盖住。
一抬眸,就见中书令家的马匹朝着远处慢慢悠悠而去了,她随意的找了个借口离开凉亭,小心的跟了上去。
昨晚上没有看清楚这人的长相,这白日里她一定要将他看个透彻。
花重锦谨慎的跟了一小段路,一直都只能看到他的后背,且这人一直往前慢行着,不徐不疾的,像是去散心?
她很是疑惑。
不过她还是脚步上尽可能的快了些,就怕自己跟丢,可天不遂人愿,她跟丢了。
当四周都是茂密山林,静悄悄一片,只剩下她一个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追出来了太多,而那人不见了踪迹。
就在她准备转身回马场的时候,却听到了脚步声,是一阵阵的脚步声,不像是来游玩,倒像是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花重锦心口瞬间一紧,立刻隐身在草丛之中。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便见十数人穿着黑衣,手里握着长剑,一脸杀气。
“人到哪儿去了?”
“在那边!”
“给我追!”
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花重锦心口都快要跳出来了,屏住了呼吸,等人走远些,才稍稍探出头来。
确认安全后,她小心的跟了上去,不为别的,就怕这些人如此的杀气腾腾,要是把那冯裕给杀了,那亦安痊愈的概率又低了。
虽然还没有确定冯裕便是当初那人,但宁可冒险也不能怀着侥幸心理。
哪怕冯裕被杀了,她也得趁热去收集些药引血液。
她一直都在隐秘的丛林中跟着,确保不跟丢,但也不会引起这群人的注意,也胜在她身形娇小,能轻易的躲藏在这人高的丛林中而不被发现。
很快的她便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她小心的扒开草丛去看,没能看到冯裕,倒是看到了与之打成一片的裴琰。
裴琰身边就跟了两个黑衣人,她都见过,此时正在奋力御敌。
裴琰捂着心口,好像有些不舒服。
“主子,您先走,此等小贼,交给小的便是。”
裴琰眸色阴沉,嗯了一声,“留下两个活口,其余就地斩杀。”
对方一听,瞬间朝着他的方向袭来,裴琰脚尖轻点往后平移而去。
突然间,来人手往空中一扬,恰好此时一阵秋风扫过,他手中的粉末瞬间飞出。
即便裴琰反应够快,捂住了口鼻屏住连呼吸,但还是被少部分的粉末给扑面。
墨竹两人被人拖着,一时间无法抽身,这些人目的很明确,便是裴琰。
裴琰年龄后退,随后脚步一弓,瞬间起防御姿势,赤手空拳的接过对面的招数。
花重锦蹲在丛林之中,看得是心惊胆战,虽然知道江湖险恶,但她还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如此激烈的打斗。
稍不留神,裴琰便三两招将对方的头颅拧下,瞬间断气倒地。
花重锦想,裴琰这心狠手辣的名声怕就是这样来的吧,可若是在自己生命安全都没有得到保障的时候,这样的心狠手辣只为了自保。
她此刻并不畏惧手上沾满鲜血的裴琰,反倒是觉得,他或许和外界传言的有所不同。
来人是使出了全部力气的,很快裴琰身边就围着了四五个人,裴琰即便再厉害,也空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这么多下了死手的黑衣人。
他连连后退避开致命一击,可一转身,身后不知何时早已有人举起了长剑。
说时迟那时快,花重锦甚至没有来得及呼吸,动作快过了大脑。
就在那一瞬间,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拔出匕首,直直的朝着那人的后背刺去。
她觉得她使出了她此生最大的力气,匕首没入血肉,可那人却没能立刻倒地,甚至还能回头。
回头瞧见是个陌生女子,眉目间有疑惑,抬手就要朝她刺来。
下一瞬,一把长剑从这人后背一剑刺穿,剑尖从这人胸膛穿出,随着他长剑被抽离,鲜血顺着剑尖飞溅出来,落在了她的衣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