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回到局里后，楚河盯着秦川，语气中压抑着怒火。
今天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秦川很可能已经没命了！
想到这里，楚河的脸色更加阴沉。
“我是一个记者，暗访贩婴圈是我的职责所在。”秦川冷静地解释道，语气不卑不亢。
他的回答无可厚非，作为一名调查记者，深入暗访这类事件本就是他的工作职责。
楚河一时语塞，盯着秦川看了许久，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秦川既不是犯人，也不是嫌疑人，他没有权利对他发号施令。
“我可以帮你们画出蛇头老孙的画像，算是还你今天救我的恩情。”秦川见楚河沉默，主动退了一步，“另外，那个孩子我会帮她找到家人，这点你可以放心。我的目的是曝光背后的黑暗，并不是真的要买孩子。”
不管怎么说，今天确实是楚河救了他一命。秦川虽然倔强，但并非不知感恩。
楚河听完，神情更加复杂。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关于老孙，楚河不仅知道，甚至还见过。
只不过，他见到的是老孙的尸体。
就在他们回局里之前，楚河正在与打拐志愿者的负责人沟通，小李突然跑过来报告，说在后山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是在一个偏僻的山坳里被发现的。
虽然这次行动没有抓到人，但警方还是按惯例对周边区域进行了搜索排查。
这具尸体距离他们的行动地点不到一里路。
死者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身穿一件普通的黑色外套。
他的面部被人用刀划得面目全非，致命伤是后腰的一处刀伤，失血过多致死。
起初，警方无法确认死者的身份。
直到打拐志愿者的领头人魏光明看到尸体后，才认出了他的身份。
“警察同志，这具尸体我认识，他就是蛇头老孙。”魏光明指着尸体，语气笃定，“他的右手大拇指是因为赌博被人剁掉的，这点我不会搞错。”
没等楚河询问，魏光明继续说道：“我们盯了他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他平时很低调，但我们有人认识他。他是个嗜赌成性的人，之前欠了一屁股债，大拇指就是那时候被人切的。他甚至不敢回家。可就在一年前，他突然有钱了，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起初我们没在意，但十多天前，网上爆出妇幼保健院的某主任充当保护伞、贩卖婴儿的新闻后，我们才注意到他。他和那个主任来往密切，所以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他……”
楚河听完，眉头紧锁，老孙的死显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想要灭口。
这意味着，这起案件背后牵扯的势力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根据魏光明的叙述，老孙很可能是这个组织推出来的另一个替罪羊。楚河之所以能得到线索，也是因为线人盯上了老孙。但现在看来，这很可能是那个组织故意为之——老孙与李素珍来往密切，李素珍一出事，老孙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老孙是不是穿着一件灰色外套，年龄四十岁左右，右手大拇指残缺？”楚河沉默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
秦川听后，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脸色微变：“是他……老孙死了？”
“你很聪明。”楚河点了点头，语气平静，“他的确死了，尸体是在后山发现的。所以，你现在很可能也已经暴露了。接下来，你最好不要再继续参与这件事了。下一次，可没人能保证你还能这么幸运。”
楚河的语气虽然冷淡，但话里话外却透着一丝关切。
他欣赏秦川的敏锐和勇气，但作为警察，他更清楚这件事的危险性。
秦川听完，心里一阵郁结。
他好不容易才搭上老孙这条线，甚至为此花了十多万。
本以为可以顺藤摸瓜，揭开这个组织的真面目，却没想到老孙突然死了。
这意味着，他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今天他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
这种挫败感，就像在黑暗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丝光亮，却眼睁睁看着它瞬间熄灭。
“可是……”秦川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楚河已经抬手打断了他。
“没有可是。”楚河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件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老孙的死，说明对方已经开始清理内部了。你跟老孙有过接触，如果再插手，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另外，出于对你安全的考虑，我会安排人保护你。”楚河盯着秦川，语气强硬，根本不容反驳，“别想着甩开他们，至少最近不行。”
说是保护，其实更多的是为了盯梢。
毕竟，秦川伪装的买家身份，再加上他与老孙有过密切接触，那个组织很可能会再次联系他。
楚河心里清楚，秦川既然选择了暗访，最初的计划一定是顺藤摸瓜，打入内部。
那么，秦川一定给出了一些让那个组织感兴趣的东西。
想到这里，楚河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他靠近一步，微微低头，目光直直地落在秦川脸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压迫感：“秦川，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这次，你必须听我的。我不允许你再冒险。”
秦川被楚河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很快又挺直了背脊，试图保持镇定：“楚队，你这是保护，还是监视？”
楚河轻笑了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随你怎么想。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你的安全，现在归我管。”
秦川张了张嘴，还想争辩，但楚河已经转身走向门口，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别让我担心。”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块石头砸在秦川心里。
他愣在原地，看着楚河挺拔的背影，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楚河的霸道让他有些不爽，但那种被人在意的感觉，却又让他心里微微一暖。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秦川低声嘟囔了一句，但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楚河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秦川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对了，别想着偷偷溜走。我的人，可不是那么好甩开的。”
秦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知道了，楚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