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迦南记得那些册子,他随手放在了某一处书架就再也没动过,送这册子的人在一月后就被他下了狱,那册子他却忘了丢出去。
寻了好一阵,澹台迦南才找到那个落灰的长匣子。
打开一瞧,里面不只有书册,还有各式各样的玉势,他皱眉拿出一册,坐在书案前仔细研读起来。
直到柳无依歇下好一会儿,澹台迦南才回了房,默不作声滑进了被褥里,睁眼看着帐子顶,只觉得那画里画得不对,有些都像是刑罚了。
又是捆人又是塞东西的,偏偏画上的女子面上很是愉悦。
是不是这春宫本子不对?看来要找家秦楼楚馆瞧一瞧了,澹台迦南开始后悔没等周院正找册子了。
胡思乱想着睡着了,也没发现柳无依今日是背对着他睡得。
昨夜,柳无依睡得不甚踏实,早上就多困了一会儿,坐在妆台前,春华为她腕发,突然发现妆台角落有几个窝进去的小坑。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柳无依看过去,那小坑像是指印一般,电光火石间想到了除夕夜那晚,澹台迦南将她抱上妆台亲吻。
原来他也很紧张吗?看着倒是淡定自若。
柳无依这样想着,突然笑出声来:“许是什么东西压坏了吧。”
“那夫人要遣人换掉吗?”
“不必,留着吧。”
下午,柳无依缝完了一只小鞋子,左右看看颇有成就感,才打开箱笼放进去,里面已经有一套成品了。
忽然又想到了那本春宫图,既然大人起了心思,想必很快就要实行了,她学一学也没什么坏处。
便对着春兰、春桃说要小憩一阵,打发她们出去了。
再翻出这本册子时,柳无依已经没了初看的忐忑,知道澹台迦南也不是全然游刃有余时,她不免有了些较劲的心思在。
书页翻到最后,周院正附上的医嘱便展露出来。
柳无依看了一遍,才知晓了原委,原来是因为自己燥热难眠,大人才去问得周院正。
倒是自己想歪,冤枉了大人,可现在这匣子在自己手里放了两日,再拿给大人,他必然会知晓自己已经看过。
柳无依懊恼地合上图册,丢回了妆台下的柜子中,眼不见心不烦。
晚间,柳无依遵医嘱换回了厚被褥,澹台迦南问了一句,她只说感觉今日比往常冷些,盖厚被褥正好。
柳无依这话说得有些心虚,可澹台迦南抬手按着额角,一副很是疲惫的样子,并未瞧见。
两人依旧是各怀心事的睡下。
日子一天天划过,柳无依迟迟没等到澹台迦南与她开口此事,只能当作不知情,每晚睡不踏实到底是让她白天有些没精神。
这日,柳无依唇角生了个燎泡,澹台迦南看见后神情凝重。
澹台迦南进宫先到了紫宸殿,平阳侯世子一事给足了各方时间准备。
平阳侯回京后的日子奔波在各位武将府邸,言愿以功勋保住唯一嫡子,让文华帝下旨赦免他的儿子。
而澹台迦南一脉的文官则在铆足了劲地为民请命,煽动民心,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由,请文华帝下旨诛杀平阳侯世子。
双方争端愈发激烈,所有文臣武将都在关注着最终的结果。
明日就是元宵夜宴,再过两日平阳侯就该返回边关。
澹台迦南早为文华帝拟好了圣旨,只待印玺加盖上,就能送往平阳侯府。
看着李莲英带着圣旨快马加鞭地离宫,澹台迦南眸色幽深,布局已成,只待来日。
转头又去了一趟太医署,寻周院正问适宜孕妇用的膏脂制好了没有。
周院正推给他一个木匣,澹台迦南打开一看里面盛放了四个小瓷罐。
“拿去吧,督公惯会使唤老夫做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
打交道这样久,澹台迦南哪里不知道周院正的性子,知道叫他做这些简单东西实是有些浪费,可旁人他又放心不下,只能次次来寻他。
澹台迦南想了想:“再加二十两金。”
周院正闻言喜笑颜开:“这怎么好意思啊,每次都让督公破费。”
澹台迦南嗤笑一声:“周院正从前可是说本督是狗大户,不宰白不宰。”
周院正也不尴尬,还是笑:“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督公也没亏啊,直接把老夫打一顿收缴了诊费。”
“行了,不说这些旧事了,本督要出宫了。”
“恭送督公。”
平阳侯府,李莲英被请至正厅上座,旁边的檀木桌案上置了一木架,上面摆放了明黄缎面绣龙纹的圣旨。
“平阳侯何时回转?咱家还等着往下一家传旨。”
邹老太君笑着回道:“方才已经派了府中小厮去寻,天使稍等片刻便到。”
“给天使上茶。”
李莲英抬手拒了:“不了,老太君既说是片刻,咱家等着便罢。”
见李莲英不肯喝府里的茶,邹老太君心下一沉,唯恐是什么不好的消息,眼角余光看了眼门口的武嬷嬷,她会意地点头,往后院去了。
邹玉衡做了错事,本该在祠堂受罚,李氏心疼儿子,在除夕前夜对着平阳侯一哭二闹三上吊,平阳侯被闹得没办法,便叫他出祠堂回院里闭门思过,邹老太君也默许了。
邹玉衡出了祠堂倒是乖顺不少,呆在院子里不动弹了,薛书瑶日日熬汤做点心的问候,叫他心中怨气消散不少,也想起眼前女人的好来了。
原本的闭门思过,也成了醉生梦死。
床帐有节律的晃动着,薛书瑶断断续续地娇吟出声,感受到邹玉衡似是要到了,她垂眼掩饰住眼中的鄙夷,接着像是也要到了般,搂紧了身上的人,动情的演了起来。
邹玉衡又晃了几下,低喘一声,没了动静。
薛书瑶接住倒在身上的男人,演得卖力,她倒是真出了一身细汗,两人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歇了半晌,邹玉衡缓过劲来,又蹭动两下,换来薛书瑶佯怒锤他的一声讨厌,他这才得意地笑了。
薛书瑶心中只觉索然无味,男人不管行不行都觉着自己很行,她演这么多年着实累,好在圣旨一下这人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