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安静得落针可闻,众人脸色怪异。
姜穗穗补充道:“的确如此,我来自千年前的江州,来时正爆发笑面疫,江州大夫束手无策,机缘巧合之下时空隧道开启,誉哥儿掉了进来,我最初是为了寻找他而来的。”
“誉哥儿?”裴嘉珩重复这个称呼,目光落姜世誉身上。
“不是他,是我那个时代的姜世誉。”姜穗穗解释道:“嘉珩哥哥,你还记得当时消失在白楼前的‘爷爷’吗,那就是誉哥儿。”
裴嘉珩不语,他清楚记得那段录像,也正是如此,他才对姜穗穗一直保有戒心。
“当时你还将我扭送去了……”姜穗穗回想了下这个年代的称呼,“公安。”
“嘉珩。”父唤了他一声,用眼神询问。
裴嘉珩颔首:“的确如此,警局有记录。”
警局记录做不得假,足以证明这是真实的。
姜穗穗颇为局促地搓了搓手,缓缓道:“我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点隐瞒。若是不信,我也……实在不知怎么办了,要如何处置,都随你。”
她面上装得乖巧柔弱,内心的算盘却打得啪啪作响。
姜家人都很好,可穿越时空一事太过荒谬,要是不慎将她扭送去警察局,她可万万不能坐以待毙,她还未完成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见二老不说话,姜世誉关心则乱,忙张开手臂结结实实挡在小奶团面前,宛若护崽的老母鸡,“爸妈!她说的是真的!时空隧道真的存在!我还去过那边呢,你们不能把她送去警局,她是个黑户啊!”
姜穗穗从少年身后探出个小脑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分外惹人怜爱。
裴嘉珩扶额,总觉得这场面很像成年人霸凌小学生。
姜父姜母瞪了姜世誉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她送去了?”
末了又转向那身后的小脑袋,语气却是缓和了许多,“那你们四处买药的目的可是为了治疗笑面疫?”
“是。”姜穗穗黯然,“可惜很多需要的都是处方药,很难买到。”
姜家小少爷跟着她处处碰壁。
“我明白了。”姜父面色不改,沉声道:“你需要多少药?”
“诶??”姜世誉长大嘴巴半天反应不过来,万万没想到事情是这么个走向,顿时傻掉了。
同样诧异的姜穗穗不由发问:“您……愿意帮助我?”
“当然。”
不仅如此,姜母和裴嘉珩也点头,显然是和姜父是同一个意思。
姜穗穗仍旧没反应过来,艰难道:“你们难道就不害怕我是骗子吗?”
“换做是其他任何人说这种鬼话我都不会相信,但是你不一样。”姜父说着,亲自去了楼上一趟,再下来是时手上多了个老旧的相册。
相册的样式很老,外面包裹着的羊皮已经显出了岁月的浅棕色,显然是被人保护得很好。
姜父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姜穗穗,神秘道:“请看。”
姜穗穗慎重接过,定睛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只见照片上是一名男子,男子未曾露脸不知样貌,只能辨别出男子身形伟岸。
她惊讶的并不是照片上的人,而是他脖子上挂着的东西。
那赫然是一枚六面骰子!
经过岁月的腐蚀照片已经泛黄,但仍旧能清晰地辨别出来是与她所配戴的家主印章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大小,照片上的足足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
“家主印章从不外传,只有姜家人才知晓,而真正的印章,在百年前就随着姜玉棠消失了。”姜母指了指她脖间的金项圈,“而如今却出现在你身上,我不能不信。”
原来如此。
姜穗穗恍然,回想起那日的照片,心中不由对这个面容有几分熟悉的男人起了好奇,追问道:“姜玉棠为什么会消失?是不是和白楼有联系?”
“不清楚。”岂知姜父摇头,“从我记事起,白楼早已停止实验,十几年前突然出现一伙人销毁了白楼,裴嘉珩父亲也是在那年遇难。”
姜穗穗下意识看了裴嘉珩一眼,他面色平静,好似方才所说的不是他父亲。
不知是对父亲的离世习以为常,还是伪装。
她想起在白楼见到的红衣女人,皱眉:“白楼停止实验后再也没人去过了吗?”
“没有,从那以后白楼就成了禁地,别说进入,就是靠近都不允许。”
“不对,那日嘉珩哥哥帮我找誉哥儿的时候,我在白楼看见过一个女人。”姜穗穗描述着记忆中女人的样貌。
“不可能!”姜父坚定摇头,“那里不可能有人!”
姜穗穗皱眉,可她确实亲眼所见。
见状,姜父便直接带去白楼求证。
一行人穿过花圃,来到老宅前。
进门前,姜穗穗望向二楼窗户,黑色的帘子盖得严严实实,没有半点女人的影子,之前的一切仿佛只是他的幻影。
白楼封闭几十年,再度打开,刚进去就感到灰尘带着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不自觉屏息。
姜父掩住口鼻,瓮声瓮气道:“老……老祖宗,你看。”
虽然已经接受她是自家太祖奶奶的事实,但真对着这么一张稚嫩的脸叫老祖宗,一时间还真不太能开得了口。
姜穗穗十分善解人意,“您叫我穗穗就好了。”
她环顾四周,楼内破败寥,窗户玻璃碎落一地,能看出当年那伙人狠厉的手段。
她抬腿刚要往里走,忽然眼前一花,脑海中飞快闪过几帧零星的陌生画面,顿时脚步一顿。
那些画面太快,她根本抓不住,但可以肯定的是,在画面里,她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裴嘉珩敏锐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询问:“怎么了?”
“没事。”
姜穗穗晃了晃头,试图保持清醒,谁知一阵天旋地转,瞬间到底失去了意识。
“!”裴嘉珩眼疾手快地抓住小团子抱进怀中,伸手掀开她眼皮查看。
姜世誉立刻跑了过来,急切道:“她怎么了?”
“没事,只是晕过去了。”裴嘉珩解释道,眯起眼眸打量起眼前鬼楼般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