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诺被推回病房时,依然被包裹在明亮的光罩之下。
可与之前相比,他身上多了几根细长的管子,甚至还放置了一台呼吸机辅助呼吸。
那密密麻麻的管子,每一根都像是生命的延续,诉说着他刚才是如何与死神的较量。
姜芍静静地站在光罩前,倒映出柔弱身影,她略微停顿,片刻过后低下头,目光落在昏迷中的卡诺身上。
肌肤因为病痛一片雪白,喉结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尤为突出,再往下是修长的脖颈,平直的锁骨,以及那随呼吸起伏健硕的胸肌。
胸肌一侧的心口窝处,那道手术留下血痕的,半遮半掩的。
伤口又细又长,可因为他改造人超强的恢复能力,在慢慢吸收、修复。
男人紧闭着狭长的双目,凌厉的眉微微皱起,长长的睫羽轻颤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目光逐渐聚焦在光罩外,他心爱之人身上。
少女一双漂亮的美眸水雾蒙蒙望着自己,眼眶中蓄含的泪水。
那不是悲伤的,而是欣喜的。
卡诺用嘶哑的嗓音张口说:“手术……成功了?”
姜芍红着眼连连点头,伴随着头颅的摆动,眼中的泪水随着流下,划过那漂亮的脸蛋。
“非常成功。”
罩中的男人听到这个答案,突然笑了一下,“看吧,我没有说谎,拉勾是有用的。”
“噗呲”少女带着些泪花笑得甜甜的,泪水在她的脸上泛起晶莹的光泽,眉眼间闪烁着细碎的光。
卡诺在此刻听到了自己重重的心跳声,那声音不同于往常,那是机械心脏所发出来的动静。
是如此清晰,如此的有力,凿在胸膛里,似乎再也无法忽视。
他轻轻抚上胸口,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感到一阵薄热。
……
时光的飞逝,卡诺住院的短短三天,竟已如隔世般,康复得差不多了。
恢复能力强得令人惊叹。
姜芍还记得,之前他为了之前为了救她,从战场上奔波而来,身上留下的那道巨大的血洞。
仅仅只用了一天半,便自动恢复。
改造人优越的身体体质倒是让人着实羡慕。
病房内,冷冽的灯光柔和地洒在洁白的地板上,周围机器的“哔哗”声,不约而同有节奏地响起。
卡诺已经从那保护性的光罩中解脱出来,现在正安稳地坐在病床上。
与其说他是“躺”着,还不如说是坐。
姜芍笑颜如花,为他收拾出院的一点点杂碎的东西。
卡诺动作轻柔地帮她撩起发尾,看着少女的眸子里的光,如同春日暖阳,嗓音里透出是懒悠悠的笑意。
“不是有机器人吗?这种小事不用你做。”
“不行!我想给你收拾。”
卡诺轻轻一笑,将她散乱的发丝别在耳后,然后俯身亲亲她动来动去的小脑袋。
“饿不饿?”
现在临近午后,姜芍肚子轻轻咕噜起来。
她有时候睡得太晚,连早饭都来不及吃,眼下的确是有些饿了。
“有点。”
男人眯笑着眼,按了一下床头的呼叫铃,安排了一些吃食,让护士送过来。
等到饭菜送上来时,姜芍也将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
屋内闷沉气息混着饭香,让人喘不动气。
这几天因为卡诺病重,病房里一直是关闭着窗户的,闷沉沉的,见不到一点阳光。
姜芍忽然来了兴致,按下按钮让窗帘拉开,那突如其来的太阳光,就这么照射入房内,驱散了多日屋内的阴郁。
窗外天空万顷一碧,大地青葱碧绿。
少女缓缓将窗户拉开,微寒的春风轻柔拂过她的脸,并不会让人感觉寒冷,反而带着一丝柔和。
治疗院后院是总部的花园,那里绿植繁茂,树木抽出了嫩芽。
无一例外地向人们叙诉说,冬天在悄然退去,春意渐渐滋生。
“春天来了。”姜芍呢喃地念叨起来。
卡诺也偏过头望去,那里春风浮动,阳光正盛,夹杂着泥土潮湿,树叶的清香,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像是他的病一样,迎来了崭新。
寒风和雪霜,仿佛被困在时间的罅隙中,在黑暗和寒冷之后,新的开始就此诞生。
冬日终会过去,春日终会来临。
属于我们的春天终于来了。
……
阿尔默驾驶着一个小型飞船,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操纵,眼睛紧紧目视前方。
再调好目的地及方向后,飞船便开始自动行驶。
他一扭头,便看见茉莉莎在一直盯着自己,“怎……怎么了?”
“没什么。”茉莉莎收回视线,泛红着脸难以启齿的说道。
她最近确实变得奇怪了许多,经常发呆、经常胡思乱想、经常爱盯着人看,关键的是……
这些举动的罪魁祸首都是阿尔默。
这个“惨痛”的事实,让她气不打一处来,默默地将话意转开。
“对了,塔莎最近怎么样了?”
“首席已经出院,她自然心情好了很多。”
“那就好,最近她烦心事也是挺多的,抽空我们带塔莎出来一起玩玩吧。”
阿尔默微微眯着眼,牢牢地盯住面前的笑得跟小狐狸一样的女人,声线温柔甚至带着一些翘音。
“我得问问首席才行。”
茉莉莎吐了吐舌头,“我说你们首席也太没人情味了,出来玩玩还要向他汇报啊?”
“不是,我是得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啊?”
茉莉莎瞳孔张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就有点太有人情味了吧?
当阿尔默这个请求传到卡诺耳朵里时,刚刚病愈没多久首席,忽然唇角一勾。
“嗯,我们一起去吧。”
“手术才没几天,你真的可以吗?”姜芍满脸担忧的说道。
“首席都出院了,再加上恢复能力那么快问题不大。”阿尔默提前一步解释道。
少女单手托脸,嗓音清润,“可该去哪玩呢?”
身旁的卡诺忽然眸中闪现一抹冷光,带着点酸溜溜的气味说:“我听说你们之前跟修斯出去了一趟吧?去的是哪里?”
“去的是景点。能源塔还有商业街,还有……”
“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