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荆州周王府,周王寝居内,周王的宠妃正在卖力的伺候周王,但是周王总是显得意兴阑珊,双眉紧锁。
“滚!”
拓跋兴一脚将那跪着给自己吹弄摆弄玩意的宠妃踢开,吓得宠妃慌忙逃走,而拓跋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来到前厅书桌前坐下,手敲打着桌面,一旁的镜面上他的表情有些愤恨。
从樊州一路来到荆州,自己带着三万兵马亲自迎接,这一路上拓跋兴多次去拜会,但是那永慧公主就是避而不见,弄得拓跋兴很没面子。
今天下午总算到了荆州别宫,永慧公主下车的那一瞬间,虽然蒙着面纱不过惊鸿一瞥,但是那气质身段还有那动人柔媚的双眼已经让拓跋兴的魂丢了。
拓跋兴好女色,见过的美女可以说不胜枚举,就这王府之中豢养的美女就多达百人,可是所有的人加在一起在他眼中连那个女人的一丝眼神都比不上。
“不愧是南朝第一美人,大梁的公主,果真绝色啊!”
周王嘴里叨叨着,心里更是有痒又恨。
当年自己暗自倾慕窦相千金窦婉儿,虽然自己并不想娶一个汉人女子当妻子,还是请了人上门去向窦相求亲,还去求父皇赐婚,可是转眼老头子就将窦婉儿赐婚给了二哥。
如今那个女人如此让自己动心,可是他过来又是要去给二哥做太子妃的,父皇已经让窦婉儿出家修行了,这绝色凭什么还是二哥的,一想到这里拓跋兴就感觉怒火中烧。
“为什么,我也是父皇的嫡子,为何父皇要这么对我,什么都是二哥的,我呢,什么都得不到!”
想到这里拓跋兴就怒从心中起,几乎无法遏制。
“看来今天本王得杀几个人了!”
拓跋兴眼中升起一阵浓郁的杀气,来封地就藩的这几年,每年从周王府抬出去葬在乱坟岗的女人多达数十人,虐杀女人成了他熄灭心中仇恨怒火的手段。
拓跋兴正准备吩咐人送女人过来,就有人进来禀报:“禀报王爷,申先生到了。”
拓跋兴只好先压下怒火,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表情,然后说道:“快,请先生进来。”
…
“申先生,请坐!”
申行之从怀中拿出几封信笺、拜帖还有奏章放在书桌上。
“王爷,公主、雍王、晋王他们已经在别宫住下,这封拜帖明日王爷可亲自去别宫请雍王和晋王赴宴,届时只要留下雍王在王府过夜,第二天一早,再安排人去别宫传信,就说雍王突发急症,身体不适,将公主诓来王府,王爷大事可成。”
“还有这几分奏折,等三日后,王爷可安排人送往东都,日子属下做了标记,一共四份,每七日送一份入京,等到陛下反应过来,一切都不可挽回了,陛下绝不可能处置王爷,因为对梁国无法交代,陛下只能立王爷为太子。”
“另外那几分信笺,分别是送给朝中几位勋贵重臣的王爷私信,明日可以安排随财物礼品一并运往东都,毕竟王爷这边要成事,免不得朝中要有人替王爷说话才行。”
拓跋兴翻看一番,笑道:“申先生,考虑的很周到,明天本王亲自去送帖。”
申行之拱手道:“王爷,只要按照属下的来做,必保王爷心愿得偿。”
“哈哈哈~南朝公主倒是绝色美人,只是等回头入了我周王府,恐怕就由不得她了。”
拓跋兴满脸得意,申行之拱手道:“那,属下先行告退了!”
说罢转身冷笑而去。
…
此时此刻别宫内,何元朗有些发愁的敲着叶落河的门。
“叶大人,您在吗?”
“进来!”
何元朗拉开门,见叶落河正在靠着软塌翻看书。
叶落河见何元朗一脸的心事走进来,放下书笑问道:“元朗,何事啊?”
何元朗道:“叶大人,刚才我出去看了一下,这驿馆方圆三十余里,里外三层,恐怕的有数万人围者,如今我们带着大批的金银细软还有陪嫁财物,还要保护雍王和永琳公主的安全,恐怕很难突围出去,末将有些担心,万一周王对雍王殿下不利,我们如何应对?”
叶落河平静的说道:“元朗不必惊慌,那周王带着数万兵马在樊州等着我们,打的算盘你都知道的,我们初来乍到如果跟周王起了冲突,你想魏国朝野还有陛下会如何看待公主,如何看待雍王,这里是魏国,不是我们梁国,步步都是陷阱,关关都是死关,如履薄冰。”
何元朗点点头:“末将明白,还是请大人教我如何做。”
叶落河有些严肃的说道:“何元朗听令!”
何元朗抱拳道:“末将听令!”
叶落河说道:“明天一早,你与晋王的两个部将李存孝还有罗克敌各自下去准备,让车队还有将士门做好撤退的准备,从明天一早到后天都不得松懈,明天一早周王府必定有人来请,而且一定会请雍王、晋王一同赴宴的,但是他的目标是公主,所以明天晚上他必定强留雍王在王府,借此诓骗公主入王府,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公主已经提早出发从另外的路去东都了,我们将计就计!”
“苏青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所以一旦假扮的公主留在王府,雍王、晋王必定能回来,监视的大军自然会散去,我们连夜出发,只要苏青拖住三天,那周王就追不上了,所以未来几天,我们要日夜赶路。”
何元朗点头道:“末将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叶落河又拉住他小心叮嘱:“不要声张,悄悄的办。”
何元朗:“诺!”
何元朗转身去安排,叶落河想了想,起身推门离去。
…
第二天上午,周王亲自带着车队来别宫下帖,到了别宫门口,何元朗拦下周王。
“周王殿下,这里是公主暂时的行驾,殿下不宜直闯,如果有什么事情,末将可通禀。”
拓跋兴看了何元朗一眼,对于何元朗的背景他自然是明白的,本来一个小小的王府侍卫统领也敢拦他,要是之前恐怕直接抽刀就砍了,不过他知道对方的身手,而且也不愿意在公主这里惹事,于是拿出拜帖交给何元朗说道:“何将军,这是本王的拜帖,请晋王还有雍王去王府用宴,还望将军通传。”
何元朗已经得了叶落河的指示,点头道:“请王爷稍后!”
说罢转身往里而去,拓跋兴对身后的王府亲卫大喊一声:“本王就在这里迎候,皇兄和皇弟不去,本王不走!”
“殿下不去,我们不走!”
数千河南军一起大吼,声音传出去很远,所幸周围几条街已经被清了人。
何元朗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匀步进去通报。
那声音传到了别宫的客厅,雍王、晋王、假扮的永慧公主已经提前得知,故而此刻正在听叶落河最后的安排。
叶落河先对带着面纱假扮公主的苏青说道:“苏姑娘,今日殿下去赴宴,必定被周王强留,估计夜里就会有人来框你入王府,你只能将计而行,只能委屈你了。”
苏青侧身行礼道:“叶少傅,这是我心甘情愿为公主做的,只要公主能安全,民女这点牺牲算不得什么?”
叶落河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磁瓶交给苏青,说道:“苏姑娘,这是龟息丸,是我特制的,你今夜进入王府,几个陪侍的宫女都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并未真正见过公主本人,所以他们会当你是真的公主。”
“公主只要装病三日,若周王前来探望,在第三天可以让周王见到你的容貌,若周王真的忍不住要侵犯你,可用此龟息丸,服用后会进入七天假死的情况,我会设法营救,希望可以护住姑娘的清白和一条命。”
苏青感激的点点头:“多谢叶大人为小女谋划?”
一旁的萧思钰说道:“苏姐姐,这次你是代我和皇姐涉险,我会铭记在心的。”
苏青又道:“殿下,我从小就看着殿下长大,若能保得殿下周全,我死而无憾。”
此时何元朗走进厅内,将拜帖交给了叶落河,叶落河打开一看,上面果真只有雍王的名字,看来周王意思很明白了,周王不想让自己和元朗陪同护卫。
叶落河将拜帖交给萧思钰,说道:“殿下,记住为师跟你说过的话,进入王府之前,提前服用为师给你的化酒丹,表面看上去还是如醉酒模样,但是神智和行动都不会受影响,殿下要装醉。”
“周王必定以你醉酒为由强留你在王府入住,你就答应下来,随后安排给你的美人,你将这云水丹放入酒盅,与他同饮,她会进入幻境之中,以为已经与你欢好,这样周王不会起疑心。”
萧思钰点头道:“弟子明白,一定按照老师所说的做。”
叶落河又对一旁的苏青说道:“苏姑娘,今夜周王必定以殿下为要挟由框你入府,等你入了王府,提出让周王放殿下归来,周王必定答应。
苏青点点头:“叶先生,苏青明白。”
一旁的何元朗补充道:“叶先生,今日一早晋王也收到了拜帖,晋王殿下差人来传话,说七殿下的安全,他会保全。”
叶落河点点头:“如此甚好!周王的目标不是殿下,安全当无虞。”
“请雍王千岁赴宴!”
“请雍王千岁赴宴!”
......
外面又传来呼喊声。
叶落河一阵冷笑:“这周王行事果真孟浪,殿下,你们去吧!”
萧思钰上前行礼,走出大厅,身后十几名随行侍从跟随而去。
叶落河对苏青说道:“苏姑娘,你先会去休息,今夜估计会是一个不眠夜了。”
苏青点头,也转身离去了。
见所有人走了,叶落河对房梁上轻声笑道:“既然事情办妥了,就下来吧!”
一阵少年的笑声从房梁上传来:“叶师叔,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一阵翻空急风,一个身影从房梁上翻身下来,平稳的落在叶落河身前。
张念心笑着抱拳道:“念心见过叶师叔!”
叶落河开口问道:“卧虎山的事情处理完了?”
张念心有些恼怒的说道:“事情倒是做完了,不过当真给我累的够呛,叶师叔你莫不是有意的吧!你看怎么补偿我?”
叶落河嘴上也不认输:“念心,这是你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应当由你这后人来操劳,怎能说是我算计你呢。”
张念心被这说辞堵得无法反驳,只要干瞪眼,也不再说什么。
叶落河又说道:“念心,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你,若殿下没有危险,你不必出面,若殿下有危险,你设法帮着转圜一二。”
张念心点头道:“叶师叔,你真是会差遣人,罢了,谁让那小子也算我朋友呢?”
袖子一摆,转身出了门,到了门口突然回问了一句:“叶师叔认识一个叫做赖长生的人吗?”
叶落河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摇头笑道:“不曾听说!”
张念心没有多问,来到院中,脚尖一点,人就在几个跳跃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