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上演的那一幕大戏,让人看了个目瞪口呆。
那几个紧闭的国公府的门,马上又开了,几位老国公急忙要自家儿子备好礼物送过去,当然信国公府除外。
王府大街上,走来一个白衣书生,书生手里牵着一个漂亮的三四岁小女孩,背后还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叶落河站在门口迎客,看远处那白衣书生过来,笑着迎上去:“小师弟,你如何来了?”
那男子上前说道:“二师兄大婚,师弟我如何不能来讨一杯酒水喝呢?千隗、万缨来见过你二师伯!”
两个孩子跪下拜见,口称:“鱼千隗、鱼万缨见过二师,祝二师伯新婚大喜,吉祥如意!”
“孩子们起来吧!”
叶落河用手扶起两个孩子,手捏了一下千隗的胳膊,又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翻,随后站起来对鱼玄机说:“一身乱骨、八字全冲、克父克母、无兄无弟、无法无天、盛世之盗、乱事之雄,师弟不怕?”
鱼玄机笑着说道:“师兄认为我怕吗?”
叶落河不再说什么,又看了看丫头对鱼玄机说:“此花开罢百花杀!骨化尘土血嫣红!师弟这丫头你且养着吧,就别放她入人间行走了!”
鱼玄机笑着说:“我看挺好的!一乱一治,没准会很有意思,不过我听说嫂嫂可是风华绝代的人,师兄娶了她,莫不是也怕她危害苍生不成!”
叶落河假装恼怒:“你如果不是来喝酒的,不如就回去算了!免得我看了心烦!”
鱼玄机哈哈大笑,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交给叶落河:“两颗定颜丹,可否让师兄消气否?我怕你老的太快,嫂子国色天香,该嫌弃你了。”
叶落河取来打开一闻,高兴起来,收入怀中,吩咐旁边的侍从带自己的师弟进去贵宾厅。
鱼玄机进了王府,又有一个倒骑毛驴的手持竹鱼鼓的青衣老者从王府大街上缓缓而来,到了王府下了毛驴,他转身跟毛驴说道:“老伙计,自己找个地方待着,别乱跑,别乱撩母马,等老夫出来可好?”
毛驴叫了几声,又点点头,然后自己找到王府旁边的一块空地上站着打盹去了,看的周围的人啧啧称奇。
老者迈腿往里头走,边走自言自语:“幸亏这驴儿赶路还算快,要不我都赶不上我徒儿的大婚了!这丫头居然这么急着嫁人!”
叶落河看到这一幕已然知道来者的身份,于是上前去行礼:“知秋,见过师父,您大老远从丹阳山赶来,梅儿知道了,定会很高兴的!”
那青衣老者上前看了看叶落河笑道:“吕老鬼帮老夫作主许了梅儿,不过选的也还不错!”
“李老头的二弟子,好!你既然唤我一声师父,又是梅儿的夫婿,自然不能没有东西送。”
说罢老头取出两瓶丹药,交予叶落河只手,言:“别打开了,归隐之后再和我那徒儿服下吧,你师父当感激我的!”
叶落河接下,打算亲自迎接青田先生入王府中。
就在这是,一个半大孩子,穿着一身道袍,也不管门客知客,自顾自的往里而去,门客欲拦,那小道士嚷嚷:“叶师叔,我赶过来喝你一杯酒,怎么不让我进啊!”
叶落河笑道:“念心,你历来高来高去,行踪不定的,今日何故走正面呢?”
小天师道:“今日是师叔的大日子,总归还是正式些好,你看我出来都极少穿这道袍,今日也为师叔换上了!”
说罢抖落抖落自己的一身天师紫色道袍。
叶落河抱歉的跟青田先生介绍:“师父,此乃张念心,太清山的小天师!”
张念心也看到了老先生,礼貌的施礼道:“太清张念心见过老先生!”
青田先生笑着看着小天师:“来吧,随老夫一同入席吧!”
回头又看了看叶落河:“让这孩子随我去就好,你且在此迎客,不必送了!”
说罢两人一同去了内堂!
叶落河点头应下,今天来的人不少,此时萧思钰从府内出来,对叶落河说:“师父,就快行礼了,你先去准备着,我在这里迎客就好!”
“阿弥陀佛,不知道叶师弟欢迎不欢迎贫僧!”
智信大师也来了王府,周围围观的百姓更是吃惊了,这雍王府一个相国大喜,何故可以惊动如此多的人,但是懂的人将叶落河来历一一说出来,周围的人就明白了,这才明白原来那一文换酒的无双谋士叶落河居然从南朝到了北朝,难怪如此大场面!
“国师前来,自然蓬荜生辉!且随我入内!”
叶落河带着智信往里而去,智信命人把礼物交给王府门人。
“晋王殿下可还好?”
智信言:“不沾因果,挺好!”
叶落河点头道:“国师费心了!”
在门口的那个卫国公小公爷本想上前去跟叶落河搭几句话,这一个接一个的高人,让他实在找不到机会,现在叶落河进去了,看来搭话搭不上了,只能下次找机会,他自然也收到了帖子,见萧思钰在门口迎客,就笑嘻嘻的走上前去:“殿下,你骗的为兄好苦啊!”
萧思钰笑道:“世兄重新认识也不晚啊!来小弟陪你进去。”
说罢楼着宇文靖进了王府,王府外面已然人来人往,这东都这几年恐怕都没有一场婚礼又如此场面。
佛门、道门、玄门、士门、皇家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恐怕世间也不多见吧!
总之这天过后,无人再敢小看了雍王府,这萧思钰的东都第一纨绔的名头自然是响了,北朝的百姓也知道雍王府里有一个娶了北朝花魁的大才子,还有东都多了一个组合,名为东都四公子,以雍王萧思钰为首、还有卫国公宇文荣的公子宇文靖、随国公杨忠的公子杨沅、右丞相苏焯的公子苏忱,这几个人要身份有身份,要钱有钱,一时间东都的公子哥们从者如林。
...
晚上永慧公主和永琳公主在皇后那边用完了晚膳,跟皇后说起今日里萧思钰打人的事情来,逗的皇后直发笑:“听你说起来,本来还以为这孩子挺乖巧的,不料居然是个孙猴子!”
永慧笑着说:“之前钰儿一直养在皇祖母宫里,打小管的严,出宫都是极少的,我父皇的皇子当中还就他最老实,不想来了北朝,反倒放了风了!”
皇后也说:“这孩子就不该管的太严了,让他们疯疯也好,都是少年心性,压抑不得,比如二郎,自幼就是个老实谦逊的孩子,从不惹事,这样反而无趣了!对了,你让人叫那孩子多来宫里走走,这康儿年纪跟他相仿,当能玩到一块,对这几日也不见二郎主动来找你,你都是他即将过门的媳妇了,这样子那里了得!”
“母后,您又数落我的不是了!”
只见齐王撩着帘子进来,见永慧公主在,于是点头示好。
齐王坐下,又跟皇后解释。
“母后着几日父皇委了我差事,我去京中的几个大营巡视,今天才待着空来,不是成心不去看望慧妹妹!”
“母后,齐王殿下当是以国事为重的,你可别怪他!”永慧好声安抚皇后。
“你到为他说起话来了,不过以后你可别叫他什么齐王殿下了,怪生分的,你就叫他二郎吧!亲切些!”
永慧想了想,问齐王道。
“叫二郎不太合适,慧儿叫殿下二哥可好?”
齐王高兴的点头应下:“慧妹妹如此称呼极好,以后就叫二哥!”
皇后看了也就笑了,齐王回头看晔哥不在,问道:“母后晔哥这几日可乖巧?”
“乖的很,被他小姑姑拉着去御花园里头打冰猴去了,孩子嘛,还没有开尚书房,让他且玩几天。二郎今日为何晚上才来啊,用过膳了吗?”
“今日父皇召儿进宫,让儿跟着窦相处理一些政务上的事情,一直忙到现在,用过膳了,就在尚书台的值房里用的,母后不用费心了,处理完了,觉得还是来母后这里看看,不料还遇见了慧妹妹,我本来就打算明日去慧妹妹的锦墨轩里相邀的,今日遇见不若今日就说了。”
皇后一听有了兴趣:“皇儿打算做什么安排啊?”
齐王转身问永慧:“慧妹妹,后日可有时间,这东都城的上元灯会颇为热闹,我想着带两位妹妹出去逛逛!”
皇后一看自己儿子难得主动,连忙一旁撺掇。
“慧儿啊,要不你和琳儿跟着你二哥去看看,你入了宫还没出去走走,也该散散心了!”
永慧点点头:“听母后和二哥的,那日我便和琳儿妹妹一起随二哥逛逛。”
看到两人约好了,皇后也满意的笑了。
...
天庆阁中,张禄带着一副字来到殿内,交给陛下:“陛下,这叶落河也有趣,说是明日才把字送过来,结果酒宴喝罪了,硬是借着酒劲挥毫泼墨,写了这首词,连夜让人送到宫里来给了奴才,奴才这第一时间给陛下送来了。”
“来来来,拿过来给朕看看。”
陛下将字摊在御案上,连说三声:“好、好、好!”
“笔力透背、残墨游龙、一字见景,苍凉之感扑面而来。”
“到真有点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的意境。”
“自何右军的竹亭集序以来,此作为第二,但这词为开篇第一首,因此有加分,后世当以此贴为神品,朕这礼送的值得!看来以后朕得多召他来宫里走走,他不愿意作朕的臣子,那朕就当叫个朋友吧!”
定帝连连夸奖,一旁张禄笑道。
“陛下您可极少夸人啊!看来这叶先生当真不凡!”
定帝卷起纸张,交给张禄:“张禄,你明日上尚工局给裱起来,用最好的工才不浪费了这字和词,你不懂,天下谋士文人,我北朝若论诗文,王泉可有堪与这叶落河一比,若论谋,窦相也堪堪一比,若论书,国师也是能比的,但是此三绝集与一人着,当世恐怕只有一个叶落河了!可惜啊,这人不能为我所用啊!”
张禄道:“陛下若强留此人,未必留不住!”
定帝反问:“若智信要走,朕留的住吗?”
张禄摇头,定帝轻叹说:“所以这叶落河要走,朕一样留不住!”
张禄这才反应过来,这叶落河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