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帝这一夜从未睡的如此安稳,足足到了巳时间方醒来,而且起来之后觉得身体舒畅、神清气爽,不禁想起昨日张禄所言,看来这久不用的安息香当真是不错,再想起昨夜的疯狂,不由笑了起来,他找到了少年时期才有的那种冲动,苏青此刻已经不在床上,定帝坐起身子来,苏青笑道。
“相公醒了?”
定帝也笑了:“娘子何不多睡一会子?”
苏青笑道:“妾身到是想,但是这小坏蛋饿了,我总得喂他才行。”
苏青满脸幸福的指了指自己的小肚子,已经略有隆起了。
然后苏青又略有抱怨的说:“相公昨夜可有些鲁莽了,差点让奴家有些吃不住了。”
此话让定帝开怀大笑,然后一把把正在梳妆的苏青拉到自己怀里,两人亲吻起来,定帝此刻无比开心,在这丽华院中,他体验到了难得的那种平民的夫妻亲爱,想想昨夜自己唤着苏青娘子,苏青就这样自然的唤着自己相公,定帝心中有一种特别的愉悦,而且他此刻内心也特别复杂,如果自己能不死多好,再给自己十年,哪怕五年,自己也可以多陪陪眼前这个女子。
定帝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不忍心放开这个美丽温柔的女子,两人此刻分不开了,定帝轻轻解开了苏青的内衣,目光温柔的凝视着她的小肚子。
苏青微微笑着,用手按住自己的小腹:“相公你可得小心些。”
定帝看着她的举动,越发觉得可爱,点点头,又再次吻了下去。
.....
长春宫中,此刻皇后正拉着一家子用早膳呢,齐王、永慧、永琳、独孤若娴、烨哥,皇后显得很高兴,毕竟如此齐整的一家用膳,也是难得的事情了。
皇后笑道:“烨哥,你休息的时候跑回祖母宫里吃些点心,王师傅当不会怪你吧?”
烨哥飞快的喝玩杏仁羹又往嘴里塞了块点心,嘟哝着说道:“皇祖母,孙儿得走了,今日功课还没有做完呢,不过王师傅听说孙儿是陪祖母和父王用膳,说百善孝为先,可是批了孙子半个时辰,所以也无妨。”
说罢起身跟自己的父王、诸位姑姑行礼,打算回上书房去。
皇后吩咐道:“烨哥,晚上下了课,你叫上你七叔、八叔过来祖母这里用晚膳,今日一家人热闹热闹,我回头也会让人去纯妃宫里叫上纯妃和你小姑姑过来。”
烨哥想了想说;“祖母,小姑姑不用去纯娘娘宫里唤,这几日小姑姑天天往上书房跑,我回头一并告诉她就好了。”
皇后问道:“烨哥,伊罗不是安排了女官在长信宫授课吗?为何跑去了上书房。”
烨哥回道:“小姑姑说女官讲不透那些经文,不如王师傅学问好,所以说除了女训,其他的四经还是来上书房上,小姑姑去求了祖父的旨意,王师傅也就只好安排了,不过最近姑姑有事没事总去缠着张观心?”
皇后皱眉道:“张观心?什么人?”
烨哥回到道:“这个张观心,和七叔年级差不多,长得挺好看的,说是七叔的陪读,不过七叔私下跟我们说是他的护卫,说武艺高强。”
皇后皱了皱眉头,开口道:“烨哥,你先去吧,那就也叫上你小姑姑。”
待烨哥走了,皇后问永慧:“慧儿,这钰儿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人?”
永慧自然知道那张观心是张念心的一个傀儡分身,之前自己弟弟来宫里,带过来,自己也见过,虽然是张念心的傀儡分身,但是性格却是两个性子,张念心表面世俗,骨子里出尘高傲,而这张观心,确实更有些人间烟火气,会说话,也善察言观色,到和自己的弟弟相处颇为融洽。
永慧:“母后,这张观心也不是寻常人。”
皇后听了来了兴趣,问道:“如何不一般?”
永慧:“母后可知道南朝国教,龙虎山正一道?”
皇后点头:“天下道门祖庭,说起来,历朝历代,只有我大魏不以道门为国教了,这张观心莫非和龙虎山正一道有关系?”
永慧道:“母后,这张观心正是正一道的弟子,我父皇因为担心我皇弟生性鲁莽,唯恐他闯祸,因为委托正一道安排了一个得力弟子在身边,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另外一方面也是起个监督的作用,所以最近钰儿干脆做个伴读书童留在身边了。”
皇后道:“依罗还小,很多事情不懂事,也不能由着性子来,这上书房还是不去得好。‘
永慧:“母后说的是。”
丽华院已经到了晌午,定帝与苏青用了午膳,两人正在花园中散步,在亭子中休息,逗逗池子中的锦鲤,真是春天里最好的时节,院子里的花都开的颇为艳丽,定帝心情也是大好,在这些年的忙碌中,体验到了难得的轻松畅快,看着眼前燃香、抚琴、文墨、丹青无一不精,又无比温柔、聪慧的女子,只觉得那都好,此刻他脑海中已经没有了那个巍峨无比的未央宫了,他只想余生在这丽华院中度过,他默默对自己说:“等春猎回来,就干脆退位吧,人生中最后的一段时光尽量陪在这个女人身边,看到自己最小的孩子降生,也就无憾了。”
在一旁伺候的张禄看在眼里,自然也就明白此刻陛下不愿意被被打扰,于是唤了心腹太监过来,吩咐几句。
张禄:“你去宫里,跟殿下还有窦相知会一声,说陛下今天不回宫了,奏章让殿下窦相批示。”
小太监点头称诺,走了,张禄又跟一旁护卫的纪伦说:“纪指挥,这丽华院这两天的安全需要加强,估计陛下要小住多两天。”
纪伦点头道:“督工放心,属下早已做了安全,一定万无一失。”
周王府中,一身穿黑色衣袍的神秘人出现在申行之的书房,黑衣人上前说道:“申先生,陛下这几日入住在丽华院,与皇宫不同,那里被小家伙设置了紫薇七星阵,你我的术法施展不得,但是这丽华院可不在此列,难道申先生没什么想法?”
申行之:“玄冥你的使命可不是来寻北帝晦气的,为何如此热衷于挑事呢?”
玄冥笑一笑:“结个善缘罢了,毕竟我和申兄有点交情,若周王登基,总归对我巫门有些好处。”
申行之笑道:“陛下身边岂能没有防备,就算得手,你也不想想,得好处得人是谁,此刻齐王就在宫中,马上可以登基,我们何必为他人做嫁衣,还不是时候,需要用到你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
玄冥笑了笑,拱手道:“那我就不打扰了,有事您再招呼。”
申行之点点头,玄冥化作一道黑烟而去。
申行之:“连我什么身份都不清楚,就敢往上凑,心真大啊!”
......
燕王府中,福王携礼物前来探望燕王
“五哥,您这身体一向硬朗,那日听说你吐血昏迷,小弟我都觉得惊异,听说您好转些了,弟弟我才敢来您府里叨扰,带了两颗千年野山参过来给五哥调养身体。”
燕王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脸色苍白.
燕王:“六弟,五哥长年在边关征战,过去十二年里,倒是大半时候在漠北,风餐露宿,加上多年的旧伤,所以就成了这幅模样了,倒是让六弟费心了。”
福王听了唏嘘不已:“五哥,弟弟除了做生意,没别的才能,没法像三哥、四哥、五哥一样为父皇征战杀场,惭愧啊,不过现在漠北与我朝修好,五嫂又是漠北公主,五哥当安心调理一段时间,身体养好之前还是在京中静养为好,我看要不要我安排商会的人,把五嫂也接来照顾五哥?”
燕王:“六弟心意,五哥心领了,皇子镇守边关是我鲜卑祖制,能够为父皇分忧五哥知足了,六弟你经商,但是国库岁入五成出自与你,最近又为父皇铸造新钱,这是功在社稷的大事,五哥不如你啊。”
福王:“都是按照父皇的旨意办事的,只是弟弟我有件担心的事,五哥,父皇身体不好,这次春猎为何要亲自去呢,虽然二哥是个书生,其实安排二哥代为主持就好了,父皇应当留京里调养才是啊,所以弟弟我有些担心,万一父皇身体有点事情,这万寿节再过半月就该办了,怕有意外啊。”
燕王:“六弟,父皇自然有自己的安排,这些话你还是少说为好,否则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听到了,难免会去父皇那边搬弄是非,不好。”
福王:“五哥说的是,五哥病了几日,二哥留宫里,听说父皇不让出宫,三哥还在塔里关着呢,一时半会的出不来的,不知道四哥可有来探视过?”
燕王:“四哥的性子你知道的,所以来不来都一样,只是这次进京尚为见得三哥颇有遗憾,毕竟我和三哥是一奶的兄弟。”
福王:“三哥性子比较孤傲一些,跟四哥、五哥不同,这些年在一些军资物品上和弟弟我多有往来,只有三哥从来不找我,怕是跟我疏远了。”
燕王劝道:“老六,切不可如此说,你三哥才是父皇真正的孤臣啊,你想想论战功,我们兄弟几个,那个能比得了三哥,你看三哥什么时候讨过封赏,这次听说父皇要赏他双亲王爵,三哥都推辞不受,转眼自请去天龙寺出家了,所有兵权一并放弃,如此胸襟,我等望尘莫及啊。”
福王点头:“这到是,五哥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对了万寿节的礼品啊,之前五哥说自己备下,不用弟弟我劳心,现在我看还是弟弟替你办了吧,回头让总管将礼单送到我商会总会去,弟弟我自然会安排人处理。”
燕王拱手道:“多谢六弟了。”
福王告辞而去,燕王坐在床沿叹了一声:“三哥,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人就是你啊,怕伤了母亲的心,但是现在看来三哥,还是您用心颇深啊,躲在天龙寺真是是非片叶不沾身,端的是好手段啊,都不知道您是如何说服智信在背后支持你的,这次看来我应获得福,自可平安避过此祸事了。”
......
天门山顶,巨佛头顶上,小天师正在闭目养神,智信飞上佛头,立在小天师旁边,小天师睁开一只眼睛。
小天师:“老和尚,你来作甚啊?”
智信:“小天师,这好像是贫僧的地方吧。”
小天师爬起来,然后拍拍身上的灰:“行行行,你的地方,小爷换个地方睡觉去。”
智信急忙拉住小天师:“小天师,别使性子了,贫僧这地方还不是你想来就来,行走就走的,我来找你是有事情商量。”
小天师又躺下,看着智信说道:“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我干了,但是指使我出苦力的事情我可不干。”
智信:“岂敢,岂敢啊,只是贫僧得知一些消息,跟小天师合计合计。”
“说!”
“陛下若在木兰围场驾崩或者昏迷,该当如何?”
“你如何能断定?”
小天师翻身坐起。
“贫僧上次就当为陛下诊断过身体,这次陛下不顾身体状况,一定要亲自去木兰围场做自己的谋划,但是又如何瞒得了天下人,总有人会使些手段,但是这些手段也不是直接用术法干扰天道,都是一些计谋阴谋手段,我们好像不能直接插手,所以不如想想该如何应对的好。”
“老和尚不用着急,我那叶师叔有谋略无双的名号,应当早有安排,所以静观其变,我相信不日晋王当可出了天龙塔了,不过我也看了星象,这齐王是有天命的,当得天子,所以估计晋王这次不可直接得位,得耐心些,不用太久。”
“如何也可,贫僧自会跟殿下说明厉害。”
“老和尚,让他待得几天自在吧,未来有一段时间,他会有段日子很难过的。”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这事一聊,老衲也找个地方隐居算了,累了。”
小天师乐了:“这敢情好,不嫌弃也可以去我龙虎山住上些时日。”
老和尚哈哈大笑:“好,我一定去南朝游历一翻,到时候免不得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