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崔澜,及笄后许嫁给淮阳侯世子。
婚礼当天,淮阳侯世子关骐却带着真爱逃婚了。
原主被扔在了婚礼现场,娘家又不给力,无人出头,只能顶着所有人的嘲笑和婆家人的迁怒进门。
淮阳侯府众人觉得原主没用,才留不住丈夫,原主进门后时不时要被刁难、挑刺、欺负。
原主忍气吞声,这样过了几年,关骐却带着真爱回来了,两人连孩子都生了三个。
几年过去,淮阳侯府众人早就不反对真爱进门了。
所以,真爱直接就以平妻的身份,嫁了进来。
说是平妻,但其实,既有宠爱又有子嗣的真爱各方面都碾压了原主。
关骐和真爱想尽办法苛待原主,比如教唆儿女敌视原主,比如原主生病不她给请大夫......终于把原主给磋磨死了。
*
“吉时已到,请新娘跨火盆!”
崔澜穿着凤冠霞帔,被俩丫环搀扶着跨过了火盆。
上首的淮阳侯和淮阳侯夫人脸色都有点僵硬,坐立难安。
这场婚礼,其实处处都不符合规矩,尤其是新郎到现在还没露面,已经有不少宾客在那窃窃私语了。
淮阳侯借着喝茶的姿势,低声询问心腹:“世子在哪?怎么还没出现?”
话音刚落,淮阳侯就看到一个丫环惊慌失措地闯进来报信:“侯爷,夫人,不好了!世子和曲姑娘不见了!”
淮阳侯怒目圆睁,豁然站起身来,那个逆子,他是怎么敢的!
淮阳侯夫人呻吟了一声,无力扶额,逆子啊,逆子啊,他真就那么喜欢曲家女吗?
而且,新郎逃婚了,今天这场闹剧该怎么收尾啊?
想到这里,淮阳侯夫人就一阵头痛。
不由有些迁怒崔澜。
没用的东西,一点都留不住丈夫。
正想着,门口突然闯进来了一个男子,面如冠玉,丰神俊朗,正是淮阳侯世子关骐。
“关骐”扫视一圈,朗声道:“谁说本世子不见了?”话落,他走到了崔澜面前,温和地伸出手:“娘子,为夫来迟,还请娘子莫怪。”
崔澜微微一笑,把手放了上去。
两人顺利地完成了拜堂仪式,然后入了洞房。
崔澜一进洞房就赶紧把身上的黄金首饰给摘下来,沉甸甸的,压得头都疼了。
真是幸福的烦恼。
“关骐”自觉走到崔澜身后,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替崔澜卸掉一件又一件首饰。
然后,低着头用脸蹭了蹭崔澜的颈侧,哑声道:“嫂嫂……”
崔澜嫌痒就躲了躲,然后傲娇地扬起下巴:“伺候我沐浴。”
“关骐”因为刚才的亲密接触紧张得指尖都有点泛红,他低笑了一声:“遵命,嫂嫂……”
此关骐非彼关骐,今天跟崔澜拜堂的关骐,其实名叫关骥,乃是淮阳侯世子关骐的双胞胎兄弟。
虽然一母同胞,但因为关骐先出生占了嫡长名分,关骥脸上又有一块青色胎记的缘故,兄弟俩在侯府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面如冠玉嘴甜似蜜的关骐是宝,那么,沉默阴郁带出去都丢人现眼的关骥就是颗草。
两年前,关骐预备送淮阳侯的寿礼在关骥房间里找到,而且还被撕毁得彻彻底底。
尽管关骥百般解释不是他做的,怒不可遏的淮阳侯还是把他送到了庄子,从此不闻不问。
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一个月前,崔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笑着问他是否要合个作?
同意之后,崔澜便给了关骥瓶药,连续涂抹一个月后,脸上的青色胎记就祛除了。
从此,关骥变成了关骐,变成了淮阳侯府的世子。
关骐不是只想跟真爱在一起?不是视金钱名利如粪土?
崔澜成全他。
既然一心只想和真爱私奔离开淮阳侯府,那么,以后也别回来了。
关骥是个青涩的小|处|男,什么都不会,好在服务意识很强,是条听话的小忠犬。
崔澜也就不介意费点心思调教他。
第二天,崔澜神清气爽地扶着透支过度两眼呆滞的关骥出门,淮阳侯和淮阳侯夫人已经在正厅等着他们了。
“公公喝茶,婆婆喝茶。”
崔澜给淮阳侯和淮阳侯夫人敬茶。
这是必走的礼节,淮阳侯和淮阳侯夫人都没闹什么幺蛾子,直接把茶喝了。
崔澜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一点。
淮阳侯夫人咳嗽了一声,虽然才刚新婚,但是淮阳侯夫人已经迫不及待想立规矩了。
淮阳侯夫人略起个头,关骥就坐不住了,握着崔澜的指尖,目光微凉地看着他们:“澜儿才刚进门,不宜太过劳累,爹,娘,我先带澜儿回去了。”
淮阳侯和淮阳侯夫人都是一噎,怎么的,这逆子转性了?
因为关骥对崔澜维护的态度太明显,淮阳侯和淮阳侯夫人就把关骥叫去,旁敲侧击问了他对崔澜的看法。
还有就是,曲离钗呢?
关骥见人说鬼话,见鬼说人话地把他们糊弄过去了。
淮阳侯和淮阳侯夫人以为儿子把曲离钗安置到外面去了,也就没再多问。
说起来,曲离钗以前也是官家女来着,后来家中落难被关骐所救了,关骐许是单纯地喜欢曲离钗,许是不想娶规行矩步且古板的原主,毅然决然地带着曲离钗逃婚了。
早不逃,晚不逃,偏偏要在婚礼当天……崔澜竖了根中指,贱男!
很快到了三朝回门的日子,关骥准备了厚礼跟着崔澜一起回了崔家。
崔家的家世比淮阳侯府差一截,对于崔家男人来说,只要能跟侯府攀上关系,崔澜过得怎样都无所谓。
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嘛。
崔母倒是心疼女儿,可她没有话语权。
崔澜敷衍地例行客套完,然后找了一个赏花的借口跑去崔父的私库逛了一圈。
等她逛完一圈回来,关骥也跟崔父他们聊得差不多了。
崔澜和关骥走后没多久,崔父就发出了一声尖锐暴鸣。
“我的银子呢?谁偷了我的银子啊?”
“天杀的狗贼,别让老子逮到你!!!”
崔父急得满头大汗,满满当当的库房就此空了一半,搁谁谁不肉疼?
崔澜深藏功名。
新婚的生活十分愉快,关骥因为崔澜的调教,进步飞快,服务意识也是与日俱增。
而在淮阳侯和淮阳侯夫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整座淮阳侯府基本都被崔澜和关骥掌握在手心了。
关骥身边那些原本伺候关骐的仆役,慢慢都被关骥替换成了他自己人。
等到淮阳侯和淮阳侯夫人终于发现关骥身上的违和之处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们夫妻俩双双中风了,脸歪嘴斜,大着舌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孝子关骥请太医来看了几次,每个都说无力回天,关骥眼眶通红地蹲在榻前守着他们,那表情,那神态,似乎恨不能以身替之。
淮阳侯和淮阳侯夫人格外愤恨地瞪着他,激动的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有人都走后,关骥的表情依旧没变,漫不经心道:“爹,娘,你们也看到了,我做的不比关骐要差。”
“淮阳侯府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
“至于哥哥……他最好,一辈子别回来,但凡敢迈进侯府一步都别怪我不客气……”
淮阳侯和淮阳侯夫人脸上的愤恨愈浓,愤恨之外,又多少有些后悔和苦痛。
关骥轻慢地笑了笑,转身就走。
淮阳侯和淮阳侯夫人都成了这副样子,自然没办法再做侯爷了,关骥顺顺利利继承了淮阳侯的位子。
两年后,关骐和曲离钗回来了。
彼时,关骥正在拿着银叉喂崔澜吃樱桃:“嫂嫂预备怎么对付他们?”
崔澜踹了关骥一脚,这人跟抽风似的,时不时就喜欢叫她嫂嫂,莫名其妙。
关骥被踹之后也不羞恼,顺势靠了过来,喉结滚动:“嫂嫂~”
关骐和曲离钗在外面流浪了两年,私奔的生活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自由愉快,反倒充满了坎坷。
私奔第一天,关骐和曲离钗银子被盗了。
私奔第二天,他们的马被人牵走了。
私奔第三天,一队黑衣人莫名其妙地揍了关骐和曲离钗一顿。
其实那时,关骐和曲离钗就想回来了,但是因为没有盘缠,崔澜有事没事又总派人给他们制造点波折,所以直到今天,他们才摸回了京城,孩子自然也没怀成。
关骐看着淮阳侯府熟悉的大门,热泪盈眶。
门口的家丁驱赶他:“去去去,哪儿来的叫花子?”
关骐怒道:“大胆,我乃淮阳侯府世子,你瞎了自己的狗眼吗?”
家丁吐了一口唾沫:“我呸!我们淮阳侯府哪来的世子?撒谎也都不打草稿!”
关骐懵逼了。
关骐和曲离钗还不清楚状况就跟守门的家丁争执了起来。
家丁不爱搭理他们,这种轻视的态度无疑更叫关骐气结,叫嚣着要见淮阳侯。
忽然,一阵马车驶来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关骐看到家丁面容一肃,屁颠颠地近前对着马车行礼:“侯爷,您回来了。”
关骥从马车里下来:“嗯。”
关骐看到那张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时,如遭雷击。
电光火石间,关骐什么都想明白了,他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关骥,是你!”
“你居然敢抢我的身份!!!”
关骥勾了勾嘴角,冲他笑了一下,扭头就吩咐道:“哪来的乞丐?赶出去吧。”
关骐自然不服,嘶吼着要见淮阳侯和淮阳侯夫人,得知二老中风已久之后,猛然瘫坐在地,明白自己大势不再。
关骐脑子转得飞快,也可能是两年的流浪生活让他有了成长,关骐扑通跪下,卑微哀求关骥看在兄弟情谊的份上,留他一条性命。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正自己长得跟关骥一样,只要能活,不怕没有翻盘的机会。
关骥怎么可能给他那个机会,直接按照崔澜的吩咐,把他划花脸扔到郊外乞丐窝去了。
曲离钗忍不住怒骂关骐没用,刚骂两句,关骐就跳起来掐她脖子:“贱人,这都是你害的,当初要不是你蛊惑我私奔,我怎么会失去一切?又怎么会被关骥给趁虚而入???”
说着,关骐直接掐死曲离钗了。
掐死曲离钗后,关骐本来也想自我了结的,可惜怎么也死不了,乞丐们发现了关骐这个特点后很惊奇,于是就经常拿关骐耍玩,各种做实验。
关骐生不如死。
崔澜的日子倒是过得滋润无比,隔三岔五就会回去崔府一趟,每次回去腰带都能够粗一圈。
直到发现崔父身上实在是榨不出油水,这才悻悻作罢,然后不顾崔父的反对,硬把崔母接到了府里。
崔父都过的那么苦了,凭什么要崔母跟着他受穷啊?
崔母刚开始不适应,后来发现女婿态度温和,对她孝顺至极,也就慢慢看开,安心待在这养老了。
后来,崔澜生了一个女儿,关骥骨子里其实是看重家庭的温暖的,对女儿爱得如珠似宝的,要星星绝不给月亮。
而女儿也被选成了公主的伴读。
崔澜一手教导出来的女儿和天生就野心旺盛的公主碰到一起,别提多臭味相投了。
若干年后,女儿继承了淮阳侯府的爵位,还升了一级。
她坐在御花园,和已经是女帝的公主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