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蒲南峰真的有点想哭。他感觉生活对他充满了恶意,为什么会如此艰难?为什么他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一败涂地的下场?
“朱……朱允熥!你个王八蛋!”蒲南峰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和憋屈,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充满了绝望和不甘。然而,即使是这样声嘶力竭的怒吼,也无法发泄他心中那如同火山爆发般的郁闷和愤恨。
他输了,彻底地输了!一败涂地,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片甲不留!
不是他无能,而是他的对手……太稳了!稳得让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翻盘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失败的深渊。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皇宫之中,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已经回到了朱元璋的身边。此刻,这位威严的老皇帝正悠闲地在御花园的一小块菜地上摆弄着那些绿油油的蔬菜,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放松和惬意。
“你说,等皇太孙的事情彻底确定下来之后,咱就在城外开垦几亩薄田,老老实实地过上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退休田园生活,你说怎么样?”朱元璋一边松着土,一边语气带着一丝憧憬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平静生活。
“哎,要是妹子还在就好了……”朱元璋突然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怀念和落寞。他口中的“妹子”,自然是指他已故的结发妻子马皇后,那是他一生中最重要、最敬爱的人。
“宋和,去将熥儿那小子画的那副妹子开心的画像给咱拿来,小心地挂在旁边。”朱元璋吩咐身边的太监,语气温柔而充满爱意,“就当是妹子也在看着咱,看着咱这老头子!”
蒋瓛站在一旁,心中依旧思绪万千,刚才在蒲南峰那里看到的一幕幕,如同挥之不去的阴影,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难以平静。朱元璋叫了他一声,他竟然没有听到。
朱元璋微微皱了皱眉头,略带不满地再次喊道:“蒋瓛!”
“臣在!”蒋瓛猛地回过神来,连忙躬身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和不安,“陛下,臣……臣死罪,刚才走神了。”
“你今天去熥儿那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回来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那小子又惹出什么乱子了?”朱元璋放下手中的锄头,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如同两道寒星一般,直射蒋瓛。
蒋瓛不敢隐瞒,如实地说道:“回禀陛下,三皇孙……他……微臣被他给骗了!”
“怎么了?你倒是给咱仔细说说!”朱元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微臣原本以为,三皇孙为了那个所谓的银行,最多也就准备了五百万两白银的后手。谁知今日,他……他又打开了一个新的窖藏!”蒋瓛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而且,仅仅是那个新的窖藏里面,就足足有五百万两白银啊!”
听到蒋瓛的话,原本还算平静的朱元璋,锄地的手也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色,“你的意思是说,为了这个银行,他一个人就准备了一千万两白银?”白银?那可是真金白银啊!
蒋瓛摇了摇头,语气更加复杂地说道:“皇孙说,狡兔尚且有三窟,可是呢?微臣问他,难道他连一只兔子都不如吗?”
“言外之意,便是他肯定不止三个藏银的地方,最少也有四个!”蒋瓛的声音带着一丝苦笑,“若是每个藏银之处都有五百万两白银的话,那他至少准备了两千万两白银啊!!”
这一次,即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朱元璋,也彻底呆若木鸡了。他张大了嘴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你……你再给咱说一遍?”
“熥儿,为了这个劳什子的银行,竟然准备了两千万两白银?”朱元璋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等等等。朱元璋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点乱了。他之前还故意将内帑的白银数量透露给朱允熥,暗示他如果准备不够,可以动用内帑的银子。
结果呢?结果人家朱允熥竟然悄悄地准备了两千万两白银!两千万两白银啊!这得堆成一座小山了吧!
两千万两白银做什么不够?他到底在装什么犊子,说什么准备不全,资金短缺?
那自己之前又是为了什么而白费功夫,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感情?
“蒋瓛,你立刻去,将那个小王八蛋给咱叫进宫来!咱今天一定要好好问问他,看看他这次还有什么理由来解释!”朱元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咱……”朱元璋气愤地脱下脚上的布鞋,抄在手中,用力地挥舞了几下,感觉这玩意儿拿在手里还挺趁手,用来揍那个装模作样的孙子,应该效果不错!
朱允熥,你小子给咱等着挨揍吧!
与此同时,在繁华的应天城外,宽阔而平整的水泥路面上,朱允熥正与安王朱楹和徐妙锦悠闲地散着步。
当初为了巧妙地从赵勉手中骗走那块所谓的“东山”,朱允熥特意在附近选址修建了一座水泥工厂。虽然最初的目的带有一定的欺骗性,但既然已经请下了圣旨,得到了皇爷爷的批准,那他就必须认真地执行下去,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这,就叫做稳健!凡事都要留有后手,多做准备,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大侄子,你这水泥路是真好!上次我沿着应天城跑马,那速度,简直是风驰电掣,比京郊的那些马场要爽快多了!”安王朱楹一边走着,一边兴致勃勃地说道,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显然对这条平坦的水泥路赞不绝口。
“还有那些马车,现在跑得也特别迅速!以前那些坑坑洼洼的官道,走起来简直要人命。可现在,就算派人专门去杭州取一趟东西,时间也比以前缩短了许多,当天就能来回!”朱楹继续补充道,语气中充满了对水泥路的赞赏。
徐妙锦依偎在朱允熥的身边,美目中充满了崇拜的光芒,她轻轻地抱着朱允熥的一条胳膊,柔声说道:“殿下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大事,可我觉得,影响最为深远的,恐怕还是这水泥吧!它几乎从根本上改变了大明的交通运输状况。”
“现在大江南北,从黄河到淮河,再到应天周边的各个省份,都在热火朝天地修建水泥路。到处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徐妙锦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就连平时总是挑剔多事的大哥,也不得不承认,水泥乃是破天荒的好东西!”
一行三人一边闲聊着,一边继续向前走去。忽然,他们看见一支略显古怪的车队,从远处的道路上逶迤而来。车队里的人都身着白色的丧服,显得格外醒目,而车上竟然还拉着一口口黑色的棺材,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是出殡的队伍?”徐妙锦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拉着朱允熥走到路旁,准备避让。在古代,碰到出殡的队伍理应礼让,这是基本的礼节和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