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栖霞村村外的山道上,浩浩荡荡来了约莫六七百人。
这些都是阳谷县的贫苦百姓,昨日得知有樵夫在无主的栖霞村后山挑了柴火回家,苦于现在柴炭的价格高昂,家中积蓄几乎见底,所以今日也齐聚来此,想来带些柴火回家取暖做饭。
武植和潘金莲从木屋出来,看见浩浩荡荡身穿粗麻布衣的百姓,叹了口气。
昨天武植久不归家,潘金莲一个人在家也待不住,便也差周守义驾马车带她来找自己相公。
武植看着自己早前差栖霞村村民修整拓宽的山道,如今倒是方便这些百姓前来讨柴,嘴角有些抽搐。
而且这批人只是早上的,中午和下午可能还有人找过来。
但昨日已经开了口子,便是他现在手里有公文,也拦不住汹涌的民意,武植也不愿这样做。
他安排魏勇维持好秩序,一人只许挑一担,安排他们去后山伐柴。
这些百姓间也有人知道后山是武植的,见今日前来砍柴竟然没受到一点阻拦,心中极是感动。
大赞武植仁义宽善。
人传人之下,这些百姓均知道这后山不是无主,而是主人愿意将山上柴火让出来,给他们砍下挑回去做饭取暖。
众人心中均感恩这几座大山的主人——武植。
武植看着系统面板上的威望值不停往上涨……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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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来自民众的感恩情绪反馈,共6300点】
【恭喜宿主获得63次免费抽奖机会!剩余抽奖机会,64次!】
武植眉梢一挑,没想到有63个民众对自己的感恩值到了一百,心中大喜。
今日这六七百民众的感恩值加起来,一共有四万多,武植现在的威望累积到了十二万多。
武植舔了舔嘴唇,对此极是满意,虽然让出了一些林木,但实打实的威望值也赚到了。
他没在多看,而是指挥人将泡在石灰水大坑里的煤炭捞起来,然后碾碎和黄土还有熟石灰混合在一起。
另一边潘金莲拿着小木槌,坐在小马扎上也在帮忙敲煤炭,只是她身娇力弱的,别人敲完三四块,她才敲好一块。
但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丫鬟招财、如意见夫人都在干活,自然是陪在一边,也拿起一个小木槌帮忙,将一块块大的煤炭敲碎。
很快,武植便将第一块蜂窝煤从模具里面压了出来。
众人见大小约莫一斤重,中间有十几个类似蜂窝孔洞的圆形煤块,尽皆面面相觑,。
武植淡淡道:“就按照我这样做,将煤块大小压成这样,去干活吧!”
栖霞村众村民闻言,立刻点头称是,忙得热火朝天,但有武植在一旁指挥,却显得井然有序。
一块块蜂窝煤被制作出来,摆在空地上晾晒。
今日出了太阳,而且冬日天干物燥,还有朔风不停掠过,想来这批蜂窝煤晾晒一天即可。
武植看着这一切,面露满意之色。
……
……
夜间。
狮子楼。
三楼灯火通明的大雅间内。
阳谷县十几个大户的脸色尽皆有些难看,今日张员外得到各个分销点的通报,说生意莫名少了三四成。
查探一番后才得知,阳谷县内很多百姓都跑栖息村后山去伐木取暖了。
一人挑一担回家,一家人省着点用能用两三天。
而且那里有三座大山,要是全砍了,能支持阳谷县百姓大半个月的柴炭消耗。
这样一来,一众大户就少赚大半个月的钱财,这如何了得?
所以众大户今晚才齐聚在狮子楼内,商议起这件事。
席上。
张员外看着西门庆,眼神中颇为不善,问道:
“西门大官人,栖息村那边的山你不是说你全都包好了么,为什么会忽然出现这种问题!?”
这话问出口,一众大户主家纷纷看向西门庆。
这伙人是推西门庆为首,但大家均是合作关系,现在出现了意外情况,自然要开始追责。
西门去似乎早有托辞,解释道:
“害,那栖息村的后山我以为那武植早已经包下了,所以没太注意,只包了隔壁村附近的几座荒山,是我疏忽了。
不过如今想包也晚了,武楼的武掌柜昨天已经包了,今日还公开让民众上山伐木,这明显是与我们作对啊!”
花子虚呵呵一笑,附和道:
“原来如此。只是没想到那些樵夫昨日收到消息,竟然到了栖息村后山伐木,消息泄露后,连带其它刁民也过去伐木了。
而且我哥哥说得也没错,那武植故意开山让那些刁民上山伐木取暖,此举无疑是故意站在我们对立面,不能轻饶了他!”
两人一唱一和,三言两语推却下来,将他们故意为之的失误一言带过,转而让在场一众大户的敌意齐聚到武植身上。
凌员外一拍桌子,喝道:
“那武植前几个月不过还在走街串巷靠贩炊饼为生,而今起了点势,也不知低调点,竟敢跟我们公开作对!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其余员外闻言,面露愤慨,连连点头附和。
西门庆和花子虚见状,心里一喜。
与武植有些远亲的张员外倒是眉头一皱,淡淡道:
“这也不能全怪武掌柜吧,那栖息村后山原本就是无主之地,只是默认是归栖息村所有。
西门大官人没仔细将山提前包下,留了这口子下来,所以昨日那些樵夫上山伐木,连带今日县城内的一些百姓知道后也过去伐木。”
花子虚眉梢一挑,阴恻恻说道:
“张员外,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场的谁不知道那栖霞村是武植的后花园!
不然他武楼哪来那么多野猪和其他野味山珍!?
谁曾想他以前没将山包下来过,留下了这个口子。
我哥哥没赶在武植之前将山包下是有些疏忽,但你刚才这番话明显是在帮拿武植开脱啊,这是何意?
你别忘了,他今日可是开山放人上去伐木了的!”
西门庆斜睨了张员外一眼,轻哼了一声。
凌员外皱眉道:
“老张,听闻你与那武植有些远亲关系,你不会因此才偏袒他,帮他说话的吧!”
这话一出,众员外将目光齐聚在张员外脸上。
张员外脸色一紧,正色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今年大寒的柴炭生意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在意,你们莫要信口雌黄污蔑于我!”
凌员外闻言,淡淡道:
“好,我们相信你老张,既然你这么在乎今年的生意,那就烦请你去跟那武植协商协商,让他封山!”
张员外面上一怒,回道:
“口子已经开了两次,现在封山怎么来得及?现在那山在百姓看来就是荒山,谁挡得住潮水一般的民众?要协商你去协商,你看武掌柜给不给你面子!敢逆民意!”
凌员外一摊手,气冲冲道:“那怎么办,就这么少赚大半个月的钱么?”
“你问我,我问谁?”张员外也气冲冲回怼道。
雅间内,十几个大户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吵了起来。
西门庆和花子虚见吵了起来,相视一眼,均嘴角微扬。
那山肯定是封不住的,就跟张员外说的一样,那山现在在百姓看来就是荒山。
众人接下来大半个月损失的利润也会赖在武植头上。
武植就等着他们这些大户联合起来报复就好了。
西门庆和花子虚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他们没想到,武植竟然真的去县衙将山包了下来,知道后心里还嘲笑他狗急跳墙。
原本还没那么好赖在他身上的,现在好了,名正言顺。
不过那栖霞村后山默认就是武植的,便是武植不包山,他们也能赖到武植身上。
一众大户吵完后,各自不快散去。
待众人离去完后,屋檐上一道黑影也推窗而出,消失在黑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