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教覆灭后,京城终于迎来几天难得的太平。沈夜搬进新赐的宅子,整日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攥着那块木牌,嘴里嘀咕:“这副使当得跟拼命三郎似的,总算能歇口气了。老天爷,你可别再给我找麻烦了……”
可这话刚出口,天上乌云一滚,雷声隐隐,沈夜吓得一哆嗦,跳起来拍拍屁股:“我这嘴,真是乌鸦附体!”
正这时,院门“砰”的一声被踹开,齐若兰提着长刀大步闯进来,身后跟着林疏影和魏长风。齐若兰乐呵呵地喊:“小兄弟,别睡了,又有活儿干!”
沈夜苦着脸:“又来?我这宅子刚住两天,连炕都没焐热呢!天机教不是完蛋了吗?”
林疏影冷声道:“完蛋?教主伏法,萧疤死了,可天机教的根没挖干净。昨夜南郊又出怪事,有人报案说看见黑影飘来飘去,跟当初张老汉那事儿一模一样。”
魏长风晃着酒葫芦,眯眼道:“陛下刚赏了你这宅子,今早又下旨,让夜行司查南郊的事儿。说是天机教余孽不死心,可能卷土重来。”
沈夜一听,差点没晕过去:“余孽?我这命硬得跟铁打似的,连喘口气都不行啊!”他顿了顿,挠头问,“南郊不是老窝吗?教主都抓了,还能有啥花样?”
魏长风嘿嘿一笑:“花样多着呢。天机教三百年来藏得深,教主不过是明面上的头儿,背后还有老家伙没露脸。你那观星术,得再使使劲儿。”
沈夜叹气:“得,我这副使真是天生的苦命。行吧,去南郊瞧瞧,别又是傀儡满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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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的小院还是老样子,老槐树下黑灰没散尽,风一吹透着股阴气。四人刚踏进院子,沈夜就缩了缩脖子:“这地方我熟得很,第一天查案差点没命,现在又来,真是缘分匪浅。”
齐若兰拍拍刀,乐道:“缘分好啊!上次砍了个痛快,这次再来一票!”
林疏影冷眼扫了一圈,低声道:“别吵,地上有新脚印,不是村民的。”她蹲下,指着泥土上一串浅浅的痕迹,“鞋底有花纹,像是江湖人。”
魏长风摸摸胡子:“江湖人?天机教被剿后,散兵游勇四处跑,不稀奇。可这脚印直奔老槐树,八成冲着沈夜那木牌来的。”
沈夜一听,忙捂住怀里的木牌:“冲我来的?我这宝贝救命好几次,谁敢抢我跟谁拼命!”
话音刚落,院子角落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像从地底渗出来。沈夜头皮一麻:“又来?这笑声跟萧疤一个味儿!”
林疏影拔剑,齐若兰提刀,两人护住沈夜。魏长风杖尖一点,青光扫向角落,只见黑雾一闪,一个蒙面人走了出来,身形瘦高,手里捏着一块灰扑扑的石头,散发着淡淡的血光。
“夜行司?”蒙面人声音嘶哑,带着几分戏谑,“沈夜,好个北斗传人。天机教是完了,可传承还在你身上,有人出大价钱,要你的命!”
沈夜缩在后面喊:“大价钱?我这命值几个钱?你找错人了吧!”
蒙面人冷笑:“值不值,看你这木牌。”他手一挥,灰石光芒一闪,地面裂开,三只黑影傀儡扑了出来,比以往更快,爪子上还带着血迹。
“又来这套?”齐若兰怪叫一声,长刀横扫,砍翻一只傀儡。林疏影剑光连闪,刺穿另一只。魏长风青光化网,困住最后一只,杖尖一挑,傀儡化作黑灰。
可蒙面人丝毫不慌,手里的灰石红光更盛,低喝道:“天机未尽,血脉归尘!”地面震颤,老槐树下裂开一道大缝,一只巨型傀儡钻了出来,足有六丈高,形如猛犸,咆哮着撞向四人。
“哎哟我去!”沈夜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玩意儿比教主那阵还猛,谁造的啊!”
魏长风脸色一沉:“血脉归尘?这是天机教的秘术,比星魂逆转还邪乎。沈夜,快用观星术,找阵眼!”
沈夜咬牙,闭眼专注感知。木牌烫得发红,星光炸开,他“看”到巨傀儡胸口有一块血红的符文石,红线密布,连接蒙面人手里的灰石。他喊道:“胸口那块红石头,打它!”
林疏影一剑刺去,可巨傀儡皮糙肉厚,剑光只留一道浅痕。齐若兰大喝一声,长刀劈下,火星四溅,也没砍穿。魏长风青光化矛,狠狠刺向胸口,巨傀儡怒吼一声,后退半步,符文石却没碎。
蒙面人哈哈大笑:“北斗传人,你完了!这傀儡是我家主子炼的,专克你的血脉!”
沈夜急了,脑子里星光再闪,那股热流涌遍全身,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血脉引星,破邪归元。”他猛地睁眼,低喝:“拼了!”
他冲上前,紧握木牌,对着巨傀儡胸口全力一挥。一道耀眼的星光射出,亮得刺眼,直击符文石。“轰”的一声,符文石炸裂,巨傀儡轰然倒地,化作一堆黑灰。蒙面人被冲击波震飞,撞在墙上,吐出一口血。
“成了!”沈夜喘着气喊,“这傀儡也不咋地嘛!”
魏长风青光网罩向蒙面人,可他扔出一团黑雾,身形消失。沈夜气得跺脚:“又跑?这帮家伙跟泥鳅似的!”
林疏影冷声道:“他说‘主子’,天机教背后还有人。这事儿没完。”
齐若兰乐了:“没完好啊,再来一票我还砍得动!”
魏长风捡起蒙面人掉落的灰石,皱眉道:“这石头跟教主的黑星石一个路数,但更邪。沈夜,你的观星术得再挖挖,看看这主子是谁。”
沈夜苦着脸:“还来?我这命真是……”他闭眼,星光闪现,画面浮现——一座暗室,蒙面人跪在一个黑袍老者面前,老者声音低沉:“沈夜不死,天机不复。北斗传承,我要定了!”画面一转,暗室外是座高塔,塔顶刻着“天枢”二字。
沈夜睁眼,喊道:“天枢塔!那蒙面人跪了个黑袍老家伙,说要抢我传承!”
魏长风眯眼:“天枢塔?那是京郊北山的旧观星台,天机教的老根基。好家伙,教主死了,还有老东西冒头!”
沈夜一愣:“啥老东西?比教主还厉害?”
林疏影冷声道:“可能是天机教的隐长老,三百年前就藏在幕后。教主不过是傀儡,这才是真头儿。”
齐若兰拍刀:“管他啥头儿,砍了完事!”
魏长风沉声道:“得报陛下,这老东西不简单。沈夜,你的血脉是关键,明天去天枢塔,一锅端了!”
沈夜叹气:“得,我这副使真是天生的拼命命。行吧,砍完这票,我要歇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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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沈夜躺在新宅里,盯着窗外星空,手里攥着木牌,低声道:“老天爷,你给我这本事,总得让我活到享福吧?”
窗外,星光闪烁,像在回应,又像在预示新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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