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握着三枚血痕,站在血台前,第三枚血痕刚嵌入掌中,血光一闪,与手中两枚共鸣。他喘息未定,凌霜的牺牲如刀刻在心,低声道:“三枚了,星主不会让我们轻松下去。”
林疏影持剑站在他身侧,剑锋上的血迹干涸成暗褐,低声道:“血台后面有通道,血气更浓。”她左臂裹布下的伤口隐隐渗血,寒风吹过,裹布边缘微微掀动,露出暗红血痕,她咬牙忍痛,眼神却依旧冷冽。夜寒靠着一块怪石,双刀插地,刀锋上的血迹还未干透,低声道:“血鸦姬跑了,铁狮会那老家伙也不会善罢甘休,还有段无渊和那矮子,盯着我们的眼睛太多。”
星璃手持星盘,符文微光黯淡,脸色苍白,低声道:“七痕的气息在深处,第四枚不远了。”她星术催动,星盘浮现模糊影像:血光涌动,四道血痕隐约闪烁,似在召唤。陆文站在她身旁,捧着厚书,手指微微颤抖,低声道:“这地方像古籍里说的血河深渊……传说那里埋着北斗之地的秘密。”他抬头看向沈夜,眼中既有畏惧又有好奇。
沈夜深吸一口气,刀锋一扬,低声道:“走。”队伍绕过血台,走向石林尽头的通道。通道狭窄,石壁湿滑,血气如雾弥漫,晨光从入口洒入,映出一片诡异红光,仿佛通往深渊的咽喉。
通道尽头是一片宽阔血河,河面暗红如血,翻滚着血泡,腥气扑鼻,两岸石壁刻满血纹,河中央一座石桥横跨,桥面斑驳,桥中央嵌着第四枚血痕,血光闪烁,气息阴冷刺骨。沈夜踏上石桥,低声道:“找到了。”他伸手触碰血痕,桥面突然震颤,血河翻滚,河面炸开,五只血魂傀儡跃出,咆哮着扑来,每只身高丈余,血肉蠕动,双臂如巨锤,爪尖淌着黑红血浆。
沈夜低吼:“星主又来!”他挥刀迎上,刀锋砍在第一只傀儡手臂,嵌入血肉,血浆喷溅,刀身震得他虎口发麻。林疏影剑出如霜,剑光刺入一只傀儡胸口,血肉撕裂,低声道:“血核!”她动作迅猛,却因左臂伤势略显迟缓。夜寒双刀翻飞,切入一只傀儡后颈,露出一团蠕动血核,他喊道:“这里!”沈夜刀锋刺入血核,血浆爆开,傀儡轰然倒地,震得石桥摇晃。
战斗未停,血河两岸传来截然不同的脚步声,两支势力同时杀出,气势如虹。左岸是一群蓝袍武者,衣袍上绣着水纹,气息沉稳如河,手中持长枪与水刃,步伐整齐如流水。为首者是个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独眼蒙着黑布,另一只眼如刀锋般锐利,满脸风霜,手中一柄长枪缠绕水流,枪尖寒光闪烁。他踏上岸边,低声道:“血痕归河泽盟,沈夜,退下。”他的声音沉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是河流深处的低鸣。
沈夜皱眉:“河泽盟?”星璃低声道:“北斗之地北境势力,掌控河流与水路,以忠诚与纪律闻名,传说是北斗最古老的守护者之一。”男子自称江寒川,河泽盟盟主,他缓缓抬起长枪,独眼扫过沈夜,低声道:“交出血痕,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这血河便是你的葬地。”
江寒川的过去如北境的河流般深邃而坎坷。他出生于北斗之地北境的一个渔民家族,家中世代以捕鱼为生,父亲曾教他如何在湍急的河水中驾舟,如何用长枪刺穿水兽的鳞甲。幼年时,一场百年难遇的水患吞没了村庄,洪水卷走父母和三个兄弟姐妹,他被一根残木刺瞎左眼,漂在水面上三天三夜,靠啃树皮和抓水草才活下来。获救后,他带着村中幸存的十余人逃入北境深处,靠捕鱼与水战谋生,逐渐建立河泽盟。他视北境人民为家人,誓死守护这片土地。二十年前,他曾孤身深入敌营,手持长枪刺杀叛军首领,血染河岸,只为保住北境最后一条水路。那一战,他失去左眼,却赢得北境人民的忠诚。如今,他觊觎七痕,不是为私欲,而是坚信血术重启北斗将毁掉他守护的一切。他站在血河岸边,长枪斜指,独眼如鹰,气势如河水般沉稳而汹涌。
右岸的脚步声则杂乱而阴冷,一群灰袍武者杀出,气息阴险如蛇,手中持弯刀与弩箭,步伐散乱却暗藏杀机。为首者是个瘦小老者,佝偻着背,满脸皱纹如枯树皮,眼窝深陷,眼神阴鸷如毒蛇,手持一根骨杖,杖尖刻着桥形纹路。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低笑道:“血痕归双桥氏,沈夜,你没机会了。”他的声音沙哑如风过枯枝,带着几分嘲弄与贪婪。
星璃低声道:“双桥氏,北斗之地中境势力,掌控桥梁与关隘,以狡诈与背叛闻名,传说是商贾与叛徒的后裔。”老者自称石双峰,双桥氏族长,他拄着骨杖,阴笑道:“交出血痕,我饶你一命,不然你们全死在这桥上。”
石双峰的生涯如他掌控的桥梁般扭曲而血腥。他出生于北斗之地中境的一个商贾之家,家中靠经营渡口与桥梁发家,父亲是个精明的商人,却因贪心与豪族结怨,导致家族破产,年少的石双峰被债主追杀,躲在桥洞下啃烂菜叶度日。他靠出卖昔日盟友起家,偷盗商队货物,暗杀债主,逐步夺回家族旧业。他娶了十三房妻妾,生下数十子嗣,每一个孩子都被他视为棋子,用来巩固双桥氏的势力。他曾与邻近势力结盟,承诺联姻,却在婚宴上毒杀对方全族,夺取关隘控制权;也曾假意投靠北境豪族,却在关键战役中倒戈,坑杀盟友三千人,血流成河。他的狡诈与多疑无人能及,双桥氏在他手中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此刻觊觎七痕,只为扩张势力,将北斗之地中境化为他的私产。他站在血河右岸,骨杖轻敲地面,眼神如蛇盯着猎物,嘴角挂着阴冷的笑。
沈夜冷哼:“都想要,那就试试!”他刀锋一扬,冲向江寒川。江寒川长枪如水,枪尖刺向沈夜,水流缠绕,沈夜侧身躲过,刀锋反砍,枪身火星四溅,水流溅落如雨。林疏影剑势如网,刺向一名河泽盟武者,剑尖刺穿蓝袍,血溅三尺,她低声道:“别散开!”夜寒双刀游走,砍向一名双桥氏弩手,双刀交错,弩箭落地,他低吼:“这些老鼠真烦!”
石双峰骨杖一挥,弩箭如雨射向沈夜,沈夜挥刀挡下数枚,低吼:“老东西!”石双峰阴笑:“年轻人,急什么?慢慢玩。”他弯刀手下冲向石桥,试图抢夺血痕。江寒川长枪扫向一名双桥氏武者,低声道:“血痕不能落入你这老贼之手!”枪尖刺穿灰袍,水流卷起血花,溅落血河。
血鸦姬趁乱杀回,弯刀在手,血术催动,血藤从河中疯长,冷笑道:“血痕是我的!”沈夜怒道:“你又来?”他刀劈血藤,冲向血鸦姬,刀锋直取她咽喉,她侧身避开,弯刀反挑,火星四溅。铁锋带着铁狮会杀入,巨斧横扫,低沉道:“血痕归我!”
段无渊长链刺向血痕,冷笑:“趁乱最好。”萧尘扇子一挥,星光扫向傀儡,笑嘻嘻道:“我再帮个忙。”陆文躲在石后,低声道:“这仗太乱了……”他翻开书,手指颤抖,低声道:“血河有机关……”
混战加剧,血河翻滚,傀儡咆哮,血藤、长枪、弩箭、巨斧交错,石桥震颤。沈夜刀锋逼退血鸦姬,冲向石桥中央,抓住第四枚血痕,血光一闪,与手中三枚共鸣。江寒川长枪刺来,水流如龙,低声道:“放下!”沈夜翻身躲过,低吼:“做梦!”
石双峰阴笑:“全灭他们!”弩箭齐发,星璃光幕挡下,低声道:“沈夜,快走!”她体力不支,嘴角溢血。血河深处血影浮现,低沉咆哮震耳,血浪翻涌。沈夜皱眉:“星主?”
血鸦姬冷哼撤退,铁锋巨斧一挥退去,段无渊与萧尘隐入血雾。江寒川长枪一收,独眼凝视沈夜,低声道:“沈夜,你拿了四枚血痕,星主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他转身退去,河泽盟如水流般撤离。石双峰拄杖阴笑:“血痕早晚是我的,别得意。”双桥氏散入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