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朱允炆充满信心。从小到大,只要是母妃应承的事,没有不成的。她对父王也有很大影响力。在他看来,只要吕氏点头,此事八九不离十。
更何况,他是大明皇嫡长孙,未来的皇帝啊!难道还不配娶徐达的女儿吗?想必徐家知道了也会愿意的。
允炆心中满是期待,仿佛心愿即将达成,甚至已经开始畅想迎娶徐妙锦后的美好未来。然而,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心中的女神徐妙锦,正与他最厌恶的朱棣相伴出游,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徐妙锦羞涩地递出一个亲手缝制的荷包,朱棣先是一怔,随即笑着调侃:“这是给我的?”
徐妙锦低眉顺眼,不敢直视,手指紧握衣角,显出几分紧张,显然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这样做。自初次见面,朱棣的出众外貌就深深吸引了她,于是主动提议玩过家游戏。这不过是一种本能的喜欢,但随着时间推移,在青梅竹马的日子里,这份感情愈发深厚。
特别是朱棣常带她游览应天府,这样的相处让她对他更加倾心。如今,她早已认定朱棣为终身伴侣。
而古时女子一旦认定某人,便会全心投入。许久未见朱棣后,徐妙锦便将自己的思念寄托于这个荷包中,并大胆送给他。
朱棣自然察觉了徐妙锦的心意,但他故意逗趣说:“女孩儿家的荷包可不是随便送人的吧?”
“你……你不一样!”徐妙锦心乱如麻,声音也有些含糊。
“哪里不一样?”朱棣继续装傻。
“你……你明知故问!”徐妙锦气得跺脚。
朱棣故作惊讶:“难道你信了太祖的话?”
徐妙锦听罢脸色苍白,抬起头泪眼朦胧地说:“天子无戏言,怎能不算数呢?”
诸多言语交织,仿佛要掀翻屋瓦。朱标端坐其上,眉宇间已显疲态。
“各位都是开国功臣,跟着先帝南征北战,这份功劳自然无人能及。但为何近来朝中流言四起?”
朱标揉了揉额角,继续说道:“父皇当年曾多次提及,诸位虽勇猛无双,却也需修身养性。如今年纪渐长,正是该安度晚年之时。”
听到此言,蓝玉不在场,其余人却仍情绪激动,有人竟直接跪倒在地,高声喊冤:“殿下,我们不懂什么曲里拐弯的道理,只知道对陛下赤胆忠心!若真有错,愿受任何惩罚!”
朱标叹息一声,示意众人起身。他知道这些武将素来直爽,一时半会难以理清思绪,只能耐心安抚。
颖国公傅友德神情哀伤地说道:
“老夫早年追随常大将军,在鄱阳湖与陈友谅激战。冲锋陷阵,身负十几处伤,依旧奋战到底,只为效忠于上位。后来攻打张士诚,仍是先锋,七战皆捷。脸颊中箭,却不退缩,拔出箭矢继续战斗。接着肋部再中一箭,依然奋不顾身,最终战胜敌军!这一切靠的是什么?不过是赤胆忠心罢了!!呜呜呜,老夫说这些并非为了邀功。只是想告诉太子爷,我对上位及太子爷绝对是忠心不二的!还请太子爷和上位明察啊!”
定远侯王弼则掀起衣衫,展示布满伤痕的强壮身躯,高声哭喊道:
“末将刚入伍时,就被安排在上位身边侍卫。鞍前马后,竭尽全力。之后征战沙场,击溃陈友谅、张士诚、方国珍。建国后,多次担任北征先锋。在捕鱼儿海一役任副帅,大败北元敌军!一生征战,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对于上位和太子爷,只有以死相报,天地可证!”
旁边景川侯曹震、鹤寿侯张翼等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围住朱标诉说自己的忠诚。
一个个列举自己的功绩,表明对朱元璋父子的忠心。
朱标听得头疼不已,又感到十分疑惑。
他们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暗示父皇要惩罚他们?
什么时候父皇有这样的打算了?
他怎么没听说过?
当下,朱标皱眉拍桌,不悦地呵斥道:
“够了,都别说了!”
话音刚落,傅友德等人立刻止住了诉苦,目光期待地看着朱标。
朱标无奈地劝慰道:
“你们的忠诚我再清楚不过了,父皇也一定明白。对你们这些淮西旧臣,一直都很优待。爵位显赫,赏赐丰厚,从未亏待!”
说到这里,朱标语气一变,皱眉问道:
“但为何好好的,你们突然跑到这里诉苦,说父皇要惩治你们?这是谁传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话音未落,傅友德马上摇头道:
“太子殿下,您就别安慰我们了!如果不是上位有意处置我们,怎么会把我们手下的精锐部队调走,成立骠骑卫,并且让朱政那样的年轻人统领呢?”
定远侯王弼、景川侯曹震等人也急忙附和道:
“是啊,太子殿下,上位还陆续提拔了徐允恭、瞿能、平安等人,分散我们的兵权,这不是明显要架空我们吗?这样下去,我们在军中还怎么立足?谁还会听我们的?”
“没错,太子殿下,还有那大明的伤残和退役转业制度。”
这分明是将我们晾在一旁,不准参与其中。部下诸将都在嘲笑我们,说我们失去了上位者的信任,大难即将临头!这位上位者究竟有何打算?让我们心中忐忑不安。莫非是要对我们这些淮西旧臣下手,就像对付胡惟庸那样?”
听到此言,朱标先是震惊,随即脸色凝重。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确实如此,父皇最近的行为实在令人捉摸不透。诸多针对军中的措施,显然是在暗中削减淮西武将的势力。再加上父皇一贯独断专行的性格,难怪傅友德他们如此焦虑,急切地跑到东宫来倾诉。
更为关键的是,眼前的淮西武将们,都是他朱标的重要支柱,是他控制军队的核心力量。往常,朱标绝对相信父皇不会这么做。即便是蓝玉屡次惹祸,父皇最终也总是睁一眼闭一眼。
但现在,这是怎么了?
想起父皇上次请他饮酒时提到的话,还有提到要带朱政去军营巡查的事,他就隐隐不安。父皇是不是对储君之位有了其他想法,想要更换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