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真的要走吗?”
清河村村头处,一辆奢华的马车上,小慈念念不舍地问道。
萧炽月此时透过车帘望着清河村,出奇的安静,不吵不闹,只是冷漠的说道,
“他不配做我六弟,更不配做萧家子嗣。”
小慈抿着嘴,本想跟她解释一下秦快的计划,可看着她在气头上,又答应过秦快不能透露,否则恐怕会影响京城那边的局势,当即也只能深叹了口气。
“出发吧。”
萧炽月眸子里神情复杂,将车帘拉下,便对马夫道。
而马车刚开了没多久,却听得马儿一阵啼啸声,紧接着停了下来。
萧炽月不解,
“孙叔,何事惊马?”
马夫孙叔道,
“三小姐,您要不下来看看?”
萧炽月有些疑惑,下车后却见苏知秋不知何时正在村口等候。
见到她后,萧炽月心中古怪,走下车迎上问道,
“为何拦车?”
苏知秋看着那美如画的女子,捏了捏裙角道,
“我有事想跟你说。”
“本小姐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萧炽月并不想跟她有什么牵连,并且在走之前就已经想好要个秦快划清界限,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这其中也包括了他所认识的人。
苏知秋却道,
“是关于秦哥哥的事情。”
萧炽月正打算回马车,听得其言,不知为何又停下了脚步。
想了想后,她还是折返了回去,
“说吧,他又干什么了?”
苏知秋并未多言,而是带着她来到了田园里。
望着满地绿莹莹的新苗,萧炽月心中烦闷,语气更加不耐,
“为何要带我来此处?想要炫耀他的杰作,炫耀他卖地的畜生行为?”
然而苏知秋却异常冷静,
“你知道……为何秦哥哥会要卖地吗?”
萧炽月嗤笑一声,
“笑话,为了几个银钱,做这种畜生的事情,难道还有苦衷不成?”
“秦哥哥……快死了。”
苏知秋语出惊人。
话语落下后,二女仿佛感觉到一阵凉风吹过。
萧炽月瞪大眼睛,眼中充斥着不解,震怒,随即更是失望地冷笑,
“那本小姐祝他早日超度。”
“是真的。”
苏知秋眼眶红了几分,“秦哥哥卖地,就是为了凑集银两去看病,而且……他没几天时间了。”
闻言,萧炽月的脚步再次止住,眼中的愤怒已然消失,
“你说的……是真的?”
虽然当时她从秦快嘴里亲口说过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事情,可如今再次从她人口中得知,真实性就大大不同了。
苏知秋眼眸愈发湿润,
“我知道你身份高贵,可你作为秦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希望你能……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我不是……”
萧炽月本想解释自己和秦快的关系。
但看着苏知秋那般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她一时间又心软了几分。
下意识问道,
“既然你知道我是他妻子,那为何你要来劝我?我走了,你不正好可以陪着他吗?”
苏知秋却摇了摇头,笑的梨花带雨,
“我喜欢了秦哥哥十几年,所以我了解他,他从不是一个会把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告诉自己最亲近的人,他告诉了我,但没告诉你,结局已然明了。”
“留住你,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闻言,萧炽月有些动容。
她很想说那个混蛋也告诉过自己,只不过当时因为她纯属当对方放了个屁,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苏知秋却信了。
并且以此为由拦在了她回京城的路上。
难道那个混蛋……
真的快不行了?
否则为何费尽心思把荒田变成了良亩,最终却还是卖回给了刘家?
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想到。
他只是把地给卖给了刘家,并未把琉璃井房给卖出去。
难道秦快知道刘家根本就无法养活这些新苗,到时候村民们便可凭借琉璃井房的独家技术去胁迫刘家把地又送回来?
想到这里,萧炽月骤然脸色苍白。
这太像临终前托孤般的举动了。
萧炽月呼吸一窒,二话不说转头就上了马车,喝道,
“孙叔,回家!”
“好嘞~!”
孙叔爽快地应下一声,调转马头就往村内驶去。
苏知秋望着那马车的背影,眼眸中的湿润更深了……
……
与此同时。
秦快手里攥着一串葡萄往嘴里嘬着,
“哎呀,洗了点阳光青提,好吃!”
他一大早就发现萧炽月走了,差点把他给高兴坏了,原地翻了个三个跟头。
那臭婆娘,终于被他给气走了。
兴奋之余,他决定好好奖励奖励自己。
今日!
他要去城中!
勾栏听曲!
没错,萧炽月前脚刚走,秦快后脚就已经到了武陵城中。
望着大街小巷之中人群摩肩接踵,充满着烟火气息的城镇,他不免感慨无论在哪个年代,有钱有权的人,总归是过得不会太差。
以前跟着他爹三天饿五顿,那是人过得日子?
现在他兜里有钱心不慌,也是时候该过过上等牛马该过的日子了。
“快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地方咋都不像是个好地方啊?”
二麻子张旺根唯唯诺诺地跟在秦快身后,望向那栖优湖边停靠的花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秦快咧着嘴一脚揣在他身上,
“瞧你那点出息,这才是天上人间,你懂个屁。”
张旺根被他一脚踹得直挠屁股,看着那在岸边不断招罗客人的花魁,眼里满是愚蠢的清澈。
他实在不明白这地方有啥好玩的,竟引得秦快直奔此处。
秦快把他拉了过来,夹在胳肢窝里窃窃道,
“我可都打听好了,这妙仙坊可是最近武陵城中新开的花楼,据说这里的花魁个个美如天仙,而且还对外宣传什么卖艺不卖身,到时候你看重哪个女子,哥给你买来做媳妇!”
“啊……啊?”
张旺根顿时吓了一跳,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哥,哥,我可不敢要媳妇啊,我养不起。”
“你就说你这德行,一辈子都是这穷酸样!”
秦快恨铁不成钢,“跟哥混,你还嫌发不了财吗?”
“哦,那倒也是……”
张旺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是哥,我想……”
“想个屁,跟哥走,啥都有,什么卖艺不卖身,只有不到位的价钱,没有攻不破的防线!”
秦快大气甩了甩手,显得跟暴发富似的。
“你刚才想说啥。”
张旺根挠着屁股扭扭捏捏,支吾道,
“哥,我能……能娶两个吗?”
秦快:……
……
花船之中某处暗间中。
一女子正对着铜镜打扮,其妖艳妩媚的容貌令人新生涟漪。
这时一个花魁走到房间门口道,
“绯烟姐姐,有客人来了。”
女子怔了怔,一边抹着胭脂一边道
“不是都说了,妙仙坊只有晚间开放吗?把他打发走吧。”
花魁脸露迟疑,
“可是绯烟姐姐,此人一上来就自报家门,说自己是京城萧府的六子秦快……小妹觉得他身份不低,不敢轻易得罪……”
哐当!
话没说完,却见女子手中的胭脂盒掉落在地,转头惊声问道,
“你说他是谁?”
“京城萧府六子,秦快……”
花魁何事见过自己老板娘如此惊讶,顿感诧异。
然而女子闻言先是震惊,后而露出一抹令人神魂颠倒的妩媚笑意,
“开门,迎客,以最高礼待招呼,谁若是怠慢了这位客人,本小姐绝不饶恕。”
“是!”
花魁不知老板娘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但一想也不是她们这种下人能够解决的,连忙惶恐应声退下。
待她走后,女子轻轻推开了窗门,往窗边望去,却见一少年正嚣张的与门卫正朝着,不由得将纤纤玉手托在下巴,嘴角扬起烧丝般的媚笑,
“小弟弟,你可算来了,姐姐可等你等的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