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都给我滚!!”
刘家布坊门口,刘苛瞧着这些蜂拥而来的城中百姓顿时气岔不已,满脸狰狞地冲着他们疯狂咆哮。
那些前来出售禽羽的百姓面面相觑,不敢造次。
但也不乏一些胆子大的人道,
“正常买卖,为何要驱赶我等?”
“就是,难不成你们刘家布坊就这点信誉?说好的收购禽羽,如今却如此驱客,太不厚道了!”
“此等恶劣之举,实在是天理难容,你若不收,我等手里囤积的禽羽卖给谁去?”
“闭嘴!!”
刘苛怒目圆睁,暴怒狂吼。
“本家主想买就买,想卖就卖,与尔等贱民有何干系?!”
见他如此愤怒,叫嚣的百姓也是沉寂了下去。
毕竟刘家的势力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可比的。
人家就是不收,又能奈他们何妨?
更何况本就是他们自己起了贪念,现如今禽羽价格即将崩盘,只是让他们心中感到不忿罢了。
刘晟在布坊的楼阁里望着下面即将失控的场景,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时布坊坊主颤颤巍巍地走上楼来,手里捧着十几本账本,脸色肉眼可见的紧张苍白。
刘晟见状瞥了他一眼,
“账本都拿来了?”
坊主连连点头,
“回大人的话,都……都拿来了。”
刘晟随手拿起一本看了几眼,阴沉的脸色已然彻底黑了。
下一刻他操起账本直接甩在了坊主的脸上,
“该死的废物,就几根毛竟然花了本官七成的库存,你罪该万死啊!!!”
坊主被吓得不轻,立马跪了下来求饶道,
“大人饶命啊,小……小人都是按您的命令行事啊!”
啪!
身后的刘覃飞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狰狞骂道,
“你个狗东西,让你做你就做?你不带一点脑子吗?!这么多钱说花就花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让你去吃屎你吃吗?!”
刘覃得知自家的银库竟然就因为收购这些禽羽竟花了五百多万两,一时间也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五百多万两啊!
让他去赌桌上都能玩上十天半个月。
而如今就买了这么些毫无用处的玩意。
这花的是刘家的钱吗?
这花的是他刘覃的钱啊!
“大人饶命!少爷饶命!”
坊主此时已然泣不成声,连连磕头,
“小人真的不是有意为之,一切都是听命行事啊,何罪之有啊?!”
“你还敢说你无罪?!”
刘晟瞪大双眼,宛如恶鬼一般死死盯着他,
“本官何时让你如此行事了?何年何月?你给本官一一道来!”
“这……”
坊主语塞。
这一刻他清楚地认识到。
刘晟不是在问罪,而是在找背锅之人。
顿时间他慌了,
“大人,小人在刘家布坊恭恭敬敬干了十几年,从未出错过啊,您不能如此待我啊?”
“拖出去!”
然而刘晟此时气急攻心,哪会听他这些解释,挥了挥手,立刻就有几个护卫上前架住了坊主。
坊主脸色惊恐到了极点,歇斯底里尖叫起来,
“大人,您不可如此待我啊,大人……刘晟!你个狗官,跟商贾狼狈为奸,大肆敛财,还贪污赈灾粮款,你才是那最为该死之人,我要给京城上奏检举你这个狗官!”
见求饶不成,坊主彻底撕破了脸痛哭大骂。
听得刘晟那叫一个气愤,涨红了脸怒喝失声,
“给我把这个畜生碎尸万段,我要他死都不能安宁!!”
“老子就算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这个狗官!!”
坊主也是个硬气之人,歇斯底里地怒吼。
“死!死!死!让他死!”
刘晟暴怒不堪,随手操起身边的东西就往坊主身上砸去。
直至外面没了坊主的声音,他的怒火方才平息了下来。
而此时刘苛已经沉着脸来到了阁楼上方,见到这一幕也并未制止,而是上前问道,
“大哥,那些贱民都已被赶走,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他们陆家囤积了太多不该囤积的禽羽,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若不能赶紧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刘晟还没开口说话,这时窗外飞进来一个身影。
是刘苛身边的那个护卫,只见其平静道,
“秦快布庄外的告示改了,只要在今日酉时之前去他那出售禽羽十斤以上,便可换取过冬物资一份。”
“你说什么?!”
刘苛怔了怔,“他此举究竟何为?”
护卫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刘晟赶忙问道,
“他是以何价格收购?”
“依旧是按斤算价!”
护卫冷冷回答。
“笑话!”
刘晟嗤笑一声,“这些贱民尝到了致富甜头,岂会以这种廉价抛售自己手中的筹码?”
然而护卫却看了他一眼,
“方才属下前来汇报之时,已然瞧见不少百姓前往他的布庄售卖禽羽,如若不及时制止,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形成鼎沸之势。”
话落。
现场顿时变得一片鸦雀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刘苛脸色苍白地呢喃开口,
“大哥,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找那个小子出货吗?”
“不可!”
刘晟还没说话,刘覃便激动道,
“爹,之前地的事情你忘了吗?那小野种坑了我们一百多万两银子外加一万两黄金,现在去找他,与砧板上的鱼肉何异?”
“话虽如此,可现如今我们高价收了这么多的货,若不挽回损失,今后如何自处?!”
刘苛满脸怒气地吼道,
“若非你这个孽障,至于会落到如此地步吗?!”
刘覃一听顿时哑火,低着头把话给憋了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刘晟却道,
“覃儿说的没错,那厮今日所做之事,皆是冲着我刘家而来,现在过去找他,无疑是羊入虎口,任由他来摆布。”
“可是……”
刘苛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刘晟摆手打断,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我们急,他比我们更急,如若没有我们手里这些禽羽,他们便无法过冬,即便这些货押在我们手中,也只是亏损一点钱财,而他们……”
“丢的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