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武陵州郡的冬日,格外寒冷。
但所有百姓的脸上,却洋溢着红扑扑的暖和笑意。
只要一走到街上,便能见到格外突兀的景象。
人人都穿着厚实臃肿的羽绒服在大街上吆喝着,路过的人还会互相彼此捏捏对方的衣角,比比厚度。
每个人都忙得口吐热气,乐此不疲。
就连世族中的贵夫人,都抛弃了原本的棉絮大衣,换上了羽绒服坐在一起手搓牌九,热火朝天的模样,完全没有以往过冬时的冷清。
由于羽绒服的大卖,也让秦快在这个冬日赚得盆满钵满。
尽管他定的价格很亲民,甚至可以说很廉价。
但架不住人多啊!
布坊的生意依旧每天爆满,订单更是派到了年中旬。
王如嫣脚底下的纺织机火星子都要磨出来了,依旧赶不上售卖出去的速度。
羽绒服那是上一件被抢一件。
秦快也算是感受到了一个企业家那该死的成就感。
非但解决了百姓过冬成本极高的问题,也让他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而旁观着这一切的萧炽月,心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触动。
从一开始对秦快身份的不屑轻蔑,再到如今隐约油然而生的钦佩。
期间也仅仅只是过了近一年的时间罢了。
秦快的出现让她有过不解,有过愤怒,却也有过感动。
就连萧炽月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秦快在她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了。
望着秦快那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滑稽模样,萧炽月嘴角不经意间微微扬了起来。
小慈敏锐察觉到后笑着打趣,
“三小姐,我早就说过小少爷不是一般人吧?”
萧炽月被她的话打断了心思,立马收敛起了笑意,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哼,一些歪门邪道,难登大雅之堂。”
小慈自然明白她的嘴硬是与生俱来的,当即无罪轻笑,
“只要能解决百姓之困苦,歪门邪道,不也是正道吗?这可是小少爷常说的。”
话落,萧炽月不免狐疑地看向小慈,
“小慈,以前本小姐可没见你对一男子这般上心,竟然还记住了他所言之语,你不会是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小慈愣了愣,脸蛋唰的一下变得通红,眼神闪躲着低下了头,
“三小姐,您又打趣小慈了……”
“我可没这个闲工夫。”
萧炽月满脸戏谑道,
“你与我一同长大,情同姐妹,你什么心思本小姐莫非不知?正当你也成年,不如回头让我娘亲给你说个媒?给我们几姐妹做弟媳妇?”
“三小姐!”
小慈脸蛋更红了,跺着脚嗔道,
“您在这样……奴婢……奴婢就不理你了!”
“好呀!”
萧炽月欣然接受道,
“不理我就不理我,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嫁给他,也不失名分。”
“我……我……”
小慈被憋得满脸通红,害羞地尖叫一声然后跑开了。
看着自己娇羞的婢女,萧炽月满脸笑意,然而笑意中却透着莫名的失落。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让萧炽月很是不爽。
而当她在看到秦快得意扬扬地朝自己抛来媚眼的时候,她更不爽了,白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秦快对这臭婆娘的脾性见怪不怪。
哄女人哪有数钱香啊?
空手套白狼。
仅仅用了一年时间。
他就取缔刘家成了武陵州郡的首翁。
这意味着他发财大计已然圆满完成了第一步。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踩在刘家半死不活的尸体上得到的。
刘晟这个在武陵州郡一手遮天的县老爷,被他得罪得死死的。
二人的仇恨程度比起杀父之仇不遑多让。
刘家还在武陵州郡一天,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当下最好的抉择,便是尽快帮助萧炽月查到刘家贪污灾款的证据,将在武陵城中吸血多年的刘家连根拔起方才是长久之计。
可刘晟此人做事滴水不漏,想要查到他贪赃枉法的证据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秦快站起身来走到了院子里。
这时!
天上下雪了。
秦快抬起头来,望着缓缓飘动的雪花,他一阵失神。
他并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自己这样的人存在。
还是说,他根本没有穿越,只是同一具身体里有着两幅灵魂?
正当他迷惘之际,忽然察觉到身上披上了一件羽绒服。
转头一看,是萧炽月。
只见她脸上依旧带着标志性的傲娇,冷哼道,
“穿这么点站在外面耍宝呢?还是说想哪家的姑娘了?”
秦快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关心,不由得笑道,
“没看出来咱萧家三小姐也懂得疼人呢!”
“谁疼你了?”
萧炽月依旧嘴硬,
“老娘是怕你被冻死,到时回京城交不了差!”
秦快知道这女人的性格,懒得跟她一般见识,转而问道,
“你不是在查刘家贪污的证据吗?进展如何?”
萧炽月似是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有些颓丧的摇了摇头,
“本小姐暗中调查过很久,无论是其身边的官员,不是包庇就是敷衍,那些被他迫害过的百姓,不是死了就是失踪,完全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闻言,秦快冷不丁道,
“说这么多废话,你直接说啥也没查到不就行了?”
萧炽月面色一囧,顿时嚷嚷起来,
“你以为查一个贪官有这么容易吗?更何况他头上还有魏贤这个老东西。”
“魏贤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快忽然问道。
萧炽月听后神色一怔,随即面露怨恨,
“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我大哥就是被他给害死的!”
听闻此话,秦快不再多问。
从这段时间的相处,他隐约已经感觉到萧家和魏贤这位当朝丞相,似乎有着不可调节的仇恨。
只要他一天是萧家继子,就迟早会有跟其站在对立面的那一天。
就在他还想在多从萧炽月口中了解一下这位丞相大人时,赵俞从外面走了进来,拱手道,
“秦先生,有情况!”
秦快微微一怔,不解问道,
“何事?”
赵俞回道,
“在下这段时间巡逻时发现,刘覃接连几天都在工坊附近游荡,却又并未有进来的意思,属下觉得奇怪,特来汇报。”
闻言,秦快愣了愣,
“刘覃?他在外面干什么?打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