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号邸。
2号别墅。院子里舒适的双人躺椅上,宴遇慢悠悠地将手指从打赏界面收回,他的身边,谢见一颗小奶袋几乎要腻在手机屏幕上。
宴遇轻轻伸手推开他那已经贴到手机上的肉乎乎小脸:“别凑这么近,眼睛会坏。”
“哥,你在看什么哇!”谢见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茫然地看着直播间,“我刚刚看到你点出来好多金色城堡一样的东西……”
“嘉年华。”宴遇淡淡解释。
谢见哦了一声,又看了一会儿直播,实在是不感兴趣,移开了注意力。
宴遇目光落在直播间,好一会儿之后,直播间里再没有关于某人的只言片语,他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开始摆弄昨夜从百货大楼买来的拼装玩具。
“哥,昨天晚上抱到漫漫了哇?”谢见凑到宴遇面前,一脸求认可的表情,“是不是很软很香?”
宴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极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谢见躺倒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别墅外面的天空:“哥,白天漫漫不在家,我们出去转转?”
“不去。白天交通堵死个人。”
“可我想去漫漫工作的地方看看哎。”谢见眨巴着眼睛,“不然去爹地在帝都的公司看看也行的哇!”
“宴京集团,没什么意思。”宴遇放下手里的玩具,调出手机城市地图,“暮蝉附近有一个游乐场,可以去玩一玩。”
五分钟后,浩浩荡荡的保镖车队护拥着两辆上亿的超跑,出了别墅,往暮蝉工作室的方向而去。
帝都宁家。
家庭医生正在给宁心月淤青的手臂上药。
宁夫人看着女儿那一身青肿的惨状,心疼得直掉泪:“刘制那个混账东西!自己在外面鬼混被抓包,不仅不认错,还把你给打了!宴长夜也不是个东西,竟然把你推给这样一个玩意儿!”
宁木生面色冷冷地看了哭哭啼啼的宁夫人一眼:“光哭有什么用?豪门世家,李家朱家那些超级世家的公子哥儿,谁没在外面养几个玩物?出嫁之前就该心知肚明的事,何必非要闹得如此难看。”
宁夫人狠瞪着自己的丈夫:“少说那些恶心人的场面话!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换作别家,做爹的早就杀上门去了,你倒好,只知道在家里说风凉话!你看看心月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宁木生闭了闭眼睛:“不是我不想,刘家仗着是宴长夜亲自配的婚,有恃无恐,刘制又是个能玩命的狠人,宁家只要一有动作,哪怕是冲着宴长夜的面子,一堆豪门会围扑过来,宁家承受不起那样的代价。”
他睨了女儿一眼,心上涌起淡淡的无力感:“不过,我已经约了刘家的人面谈,惩罚刘制不可能,我只能尽可能给你多要一些赔偿。”
说完,宁木生心累地摇了摇头,离开。
等到宁木生的车开出别墅,宁夫人直接拿起手边一只花瓶,狠狠朝门口砸了出去:“窝囊废!”
她擦干眼泪,看向面色冷淡的女儿,此时此刻,宁心月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狼狈而憔悴,还有些莫名的阴鸷感。
“心月,你放心,你爸不管事,妈妈绝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委屈。”宁夫人发狠般开口,“妈妈下午就回娘家一趟。刘制那个人渣,我让你舅舅找几个社会上的人,让他百倍偿还!”
“刘制是火坑。但真正把我推下火坑的人,是宴长夜。”宁心月神经质地笑了笑,“妈,宴长夜呢,你敢吗?”
宁夫人噎住。
京圈第一世家的唯一继承人,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生出一丝与之敌对的想法,否则,别说宁家,就连她的娘家,都会一起陪葬。
“心月啊,宴长夜那边,整个宁家砸进去都冒不出一丝水花。”宁夫人又是愧疚又是尴尬,“当务之急,是先把你自己身体养好,其他慢慢来。”
宁心月嘲讽地呵笑一声,掀开自己的裙摆,腿上也满是青紫,还有好几处可怖的伤疤,有轻微渗血。
宁夫人看得目眦欲裂。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妈,刘制就是个变态,你让我如何慢慢来?”宁心月眼中戾气横生,“我现在只想刘制那个人渣下地狱,越快越好。”
宁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残泪,示意家庭医生:“张医生,你先出去。”
家庭医生目不斜视地颔首离开。
等到客厅没了旁人,宁夫人才再次看向自己的女儿,语气郑重两分:“心月,我就你一个女儿,你别干傻事。”
“那你要我怎么办?忍着他天天出去玩女人,回来还家暴我?”宁心月压低声音,“妈,你去帮我开一瓶重计量的安眠药……”
宁夫人深呼吸一口气:“荒唐,你当警察是摆设吗!你若实在要报复,那也要在能全身而退的前提下,找到对方的七寸,一击必中!”
宁心月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什么意思?”
宁夫人沉默片刻:“豪门偷吃的那么多,你以为为什么表面的婚姻坚若磐石?”
宁心月似有所悟:“利益盘根错节?”
“可以这么说。”宁夫人点点头,“就比如我和你爸,要说感情,几十年过去早就不剩下什么感情,但他从不敢让外面的女人登堂入室,便是因为承受不起婚变的代价。”
“代价?”
“相处几十年,我手里多多少少捏了些宁氏集团见不得光的东西。”宁夫人轻叹,“夫妻做久了,有利益牵扯,却又有把柄互相制衡。”
宁心月惊疑不定:“妈,你的意思是?”
“刘家能跻身帝都豪门,主要靠的是帝都的八家环球酒店、三家蓝海会所,一个建筑公司,以及两所医院。”宁夫人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但就这么点家业,按理是进不了豪门圈层,哪怕是吊车尾,也还不够格。所以,其间必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利益输送。”
宁心月眼睛亮了几分:“妈,你是让我找到那些不合法的交易,把刘家打入地狱?”
“不,妈妈更希望你什么都不要做,就乖乖忍着。”宁夫人语气复杂,“你若真的踏出了那一步,不是你死,就是刘家亡。但即便刘家亡了,一损俱损,你又能讨到什么好?”
宁心月已经听不进去宁夫人的话了。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蓦地问道:“我记得,刘家当初送来的聘礼礼单上,有圣和妇幼保健院的百分之三股份?”
宁夫人心一点点下沉,说不清什么滋味:“心月,妈妈还是希望你再多忍忍。”
宁心月已经起身,看也不看宁夫人,满眼斗志:“我去视察有我股份的医院,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