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集团的平静，碎了。
开盘钟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庞大的卖盘就如同乌云压顶般砸了下来，目标精准得令人胆寒——柔嘉集团。
股价应声跳水，交易屏幕上那根刺眼的绿线，以一个近乎垂直的角度，直挺挺地往下掉，看得人心惊肉跳。办公区瞬间像是被投入滚烫油锅的冰块，炸开了。
“林总！出事了！有人恶意做空！量太大了，我们这边快顶不住了！”财务总监的电话打进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快要窒息的恐慌，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几乎就在同一秒，网络世界彻底引爆。
各种负面新闻如同病毒般蔓延开来，标题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字字诛心：
“柔嘉资金链惊天危机，濒临破产？！”
“核心技术被曝剽窃丑闻，柔嘉创新神话破灭？”
“内幕！与霍氏合作实为面子工程，早已貌合神离，矛盾重重！”
新闻下面还煞有介事地配上了几张模糊不清、真假难辨的聊天记录截图，打着“内部人士良心爆料”的旗号，煽风点火。
更恶毒的是，无数脏水直接泼向了萧言阙。
“深度扒皮柔嘉幕后操盘手萧言阙：昔日会所‘头牌’如何攀附上位？揭秘其肮脏发家史！”
“警惕！柔嘉集团恐成萧某私人玩物，不堪过往或拖垮整个公司！”
这些谣言像是被打了兴奋剂的疯狗，配合着股市一片惨绿的景象，恐慌情绪如同瘟疫，迅速在投资者和关注者中疯狂扩散。办公室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高管们脚步匆匆，每个人脸上都像是罩了一层寒霜，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林雪柔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明媚的阳光，但她的脸色却冷得像是数九寒冬的冰面。
她拿起内线电话，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异常沉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公关部，立刻发布官方公告，逐条澄清所有不实指控。财务部，启动所有备用资金，联系霍氏那边，协同作战，不惜一切代价，把股价给我拉回来！”
放下电话，她的指尖还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攻势太猛烈，太突然了。股市做空，舆论抹黑，两面夹击，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这是要将柔嘉集团置于死地。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萧言阙走了进来，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他将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放到林雪柔面前，纸张还带着温热。
“对方动用了至少五个隐蔽的大型基金账户，通过程序化高频交易模型在砸盘。”萧言阙指着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语速平稳，“同时，超过三十家主流网络媒体和关键社交平台，在同一时间段内集中发布负面信息，水军规模庞大，组织严密，行动高度统一。”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手法，和上次攻击我们核心服务器，以及之前那些看似零散的小动作，如出一辙。是同一伙人。”
林雪柔飞快地扫过报告，目光在那些针对萧言阙个人、用词污秽不堪的段落上停顿了片刻，嘴唇抿成了一条苍白的直线：“这帮……畜生！”
“冲我来的。”萧言阙的语气平静得近乎漠然，“先打压我，让我形象崩塌，进而动摇柔嘉内部的稳定，制造恐慌和内乱，顺便……让你分心，让你难受。”
林雪柔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眼中的怒火和担忧几乎要喷薄而出：“言阙，他们怎么能……”
“我没事。”萧言阙抬手，轻轻按了下她的肩膀，截断了她的话头，“这点脏水，还淹不死我。泼过来，擦干净就是了。关键是，柔嘉不能乱。”
他转身在自己的电脑上调出另一份分析图表：“我推测，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会集中攻击我们在新能源汽车智能系统上的核心专利。我已经让老赵那边提前部署，做了技术加密升级和法律风险预案。”
林雪柔看着他条理清晰地分析、布置，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那股被突袭的躁动和愤怒，也渐渐被压了下去。有他在，仿佛再大的风浪，也有主心骨撑着。
“霍氏那边我已经沟通过了，”林雪柔迅速切换回cEo模式，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干练，“他们会动用资源，全力配合我们稳定股价。舆论方面，必须立刻组织强有力的反击！”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林雨薇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蛋涨得通红，既惊又气，还带着明显的恐惧。
“姐！姐夫！网上的那些东西你们都看了吗？简直不是人写的！太恶毒了！”她举着手机，手都在轻微发抖，“还有，我那个朋友……就是上次跟我提过陈默那个人，他刚才偷偷联系我，说这次搞事的人来头非常大，背景很深，好像叫什么……‘暗影’！他说这个组织做事心狠手黑，毫无底线，什么阴损的招数都敢用！他还说……他们不光是冲着我们柔嘉来的，好像……最终目标跟霍家有极大的关系！”
“暗影……”
萧言阙和林雪柔几乎同时看向对方，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那份沉甸甸的凝重和一丝了然。原来如此。
【警告：检测到‘暗影’组织活动频率与强度异常升高。综合多维度信息分析，其核心战略目标极有可能涉及对霍氏集团进行深度渗透乃至最终控制，柔嘉集团及宿主本人已被对方视为必须清除的关键性障碍。当前综合威胁等级判定：极高。】
萧言阙的脑海中，系统的警报声如同最尖锐的蜂鸣，震得他太阳穴都有些发紧。
果然，一切都串联起来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商业竞争的范畴。毁掉柔嘉，搞臭他萧言阙，不过是对方庞大棋局中的一步棋，甚至可能只是个烟雾弹。他们真正觊觎的，是霍家这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以及背后更深层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