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霍老先生。”萧言阙心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流，紧绷的神经似乎也松动了那么一瞬。
“跟我还客气个屁！”霍九州在那头重重哼了一声，“你自己千万小心！这帮阴沟里的老鼠做事没底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保护好自己，也是保护好雪柔！”
结束通话，萧言阙再次沉入意识，对系统下令。
“分析‘清道夫’部门的详细信息。”
【分析中……‘清道夫’(cleaner)，‘暗影’组织内部高度机密的行动单位，权限极高，直接对核心层负责。专门处理对组织构成威胁的目标，手段包括但不限于暗杀、绑架、制造意外、信息抹除等。成员构成极其复杂，多为各国退役特种精英、顶级职业杀手、前情报机构人员，心理素质与技战术能力均为顶尖。行动效率极高，失败率极低。数据库记录显示，与全球范围内至少十七起悬而未决的知名人士失踪案及“意外”死亡事件存在高度关联性。】
系统的分析结果，冰冷得像一块刚从冰库里取出的尸体，每一个字都透着浓重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林雪柔走了进来。她应该是刚刚得知了消息，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平日里那双总是闪烁着理性和坚韧光芒的眸子，此刻却盈满了从未有过的惊恐和一种几乎让她站立不稳的脆弱。
“言阙……”她快步走到他面前，声音都在控制不住地发颤，伸出手想去抓住他的胳膊，却在半空中猛地顿住，指尖冰凉，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们……他们说……要……”
后面的话，她哽咽着，怎么也说不出来，眼圈瞬间就红透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落。
看到她这副几乎要碎掉的模样，萧言阙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钝痛。他伸出手，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拳头，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
“我没事。”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只是潜在的威胁，我已经做了安排，老赵和霍老先生那边也都有准备。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林雪柔猛地抬起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顺着苍白的脸颊滚下。她死死咬着嘴唇，唇瓣被咬出了血印，看着萧言阙，眼神里是刻骨的恐惧、是无法言说的痛楚，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刻到了骨子里的依恋。
“你不能有事……”她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又异常坚定，仿佛在对自己下命令，“绝对不能！”
话音未落，林雨薇也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小脸上满是惊惶和煞白。
“姐夫！姐姐！我……我打听到了！”她喘着粗气，声音发紧，带着哭音，“我那个朋友……他喝多了不小心说漏了嘴！说那个‘暗影’组织里，有个叫‘清道夫’的部门，是专门……专门干脏活、杀人的！下手特别黑，从来不留活口！道上都说，被‘清道夫’盯上的人，就等于……等于收到了阎王爷亲自签发的催命符！”
林雨薇带来的消息，如同最后一块沉重的石头，彻底砸碎了所有的侥幸。传闻印证了系统的分析，也让办公室里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死亡的阴影，不再是猜测和分析，而是真真切切地笼罩了下来。敌人的杀机，已然锁定，冰冷而迫近。
萧言阙握紧了林雪柔的手，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凉和无法抑制的颤抖。他抬起头，目光穿透厚重的窗帘，望向外面那片虚假繁华的城市夜空，眼底深处，一片冰封，却又隐隐有火光在跳动。
猎杀的时刻，即将来临。而猎人与猎物的角色，或许，是时候该互换了。
地下车库的惨烈景象，通过加密线路传回的报告和照片，让霍九州这位见惯风浪的老人也久久沉默。屏幕上，扭曲的金属，飞溅的血迹，还有那几个被以非人力量制服、生死不知的袭击者，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杀。
“言阙……”霍九州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没事吧？”
“我没事，霍老先生。”萧言阙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刚刚经历生死一线的不是他。
霍九州在那头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现场……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会处理得很干净。只是……言阙，你……”
他没有问出口，但萧言阙明白他的意思。那种超越常理的力量，绝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我有些特殊的经历。”萧言阙没有否认，也没有过多解释，“让您担心了。”
“好，好。”霍九州连说了两个好字，语气复杂，“你自己多加小心。看来，我们面对的敌人，比想象中还要棘手。他们不光在商场上动手，连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都用上了。”
挂了电话，霍九州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老徐，给我查！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查清楚今晚动手的这批人，还有他们背后的‘暗影’，到底是什么来头！另外，密切关注萧言阙，他可能……接触到了我们不知道的层面。”
另一边，柔嘉集团的顶层办公室。
林雪柔紧紧抓着萧言阙的手臂，指尖冰凉，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亲眼目睹了最后那惊险的一幕，虽然隔着监控屏幕，但那种冲击力依旧让她心有余悸。尤其是萧言阙展现出的那种速度和力量，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言阙，你……”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后怕，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你刚才……”
萧言阙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指尖包裹在掌心，试图传递一些温度和安心。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惊魂未定的眼神，沉默片刻，决定坦诚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