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离开了仓库，沿着萧言阙来时的路线撤离。
工厂外面，赵志明安排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控制了外围。
坐进那辆黑色防弹车的瞬间，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林雪柔才感觉到后怕，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靠在了萧言阙的肩膀上。
萧言阙紧紧搂住她，感受着她身体的轻颤和传来的体温，自己身上的几处撞伤在暖流的作用下快速愈合，但那股子冰冷的杀意却在他心底越积越浓。
“暗鸦”，“影族”……
他把林雪柔救回来了，但也等于彻底捅了马蜂窝，激怒了那头藏在黑暗里的猛兽。
他低头，看着怀里惊魂未定，却始终咬着牙没掉一滴泪的女人，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雪柔，别怕。没事了。”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冷的锋芒。
“从今天起，我会让他们知道，碰了我的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日内瓦的夜，还很长。一场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日内瓦湖畔，戒备森严的私人庄园。
壁炉火焰舔舐着木柴，噼啪作响，暖光跳跃在林雪柔略显苍白的侧脸上。
她裹着厚实的羊绒毯，指尖捧着一杯热可可，凉意却似乎还没散去。
不远处，萧言阙站在窗边，背影挺拔。
仓库里那一幕幕，快得捕捉不住的身影，摧枯拉朽的力量，还有那几乎冻结空气的杀伐气，在她脑子里反复冲撞。
震撼，后怕，还有一种踏实感，混杂着说不清的依赖。
“你……”林雪柔喉咙发干，声音带着刚脱险后的沙哑，“……怎么做到的？”
萧言阙转过身，在她旁边坐下。壁炉的光给他俊朗的轮廓添了几分硬朗。
他伸出手，覆在她捧着杯子的手上，那份冰凉让他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一点……防身的本事。”他没提系统和高武，说得含糊，“以前惹过些麻烦，学了点东西，没想到真用上了。”
林雪柔没再追问。他来救她，不顾一切地来了，这就够了。
她反手，指尖收紧，握住了他的手，像是要抓住那份温度和力量。
“谢谢你，言阙。”
萧言阙回握住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感受到那真实的触感，心底那股躁动的戾气才缓和些许。
“是我不好，让你遇到危险。”
他收敛心神，意识沉入那片冰冷的界面。
‘系统，分析钟表工厂战斗数据，提取‘暗鸦’精锐生物特征，比对数据库。分析那三个高能量反应个体的战斗模式、能量特征。’
【指令接收。分析战斗记忆回溯、环境残留信息、目标生物样本……】
【分析完成：十二名外围为‘暗鸦’标准单位。三名核心目标，代号‘渡鸦小队’精英，力量、速度、抗击打能力远超标准，战斗服有微型能量屏障。】
【领头目标（暂定‘渡鸦队长’）合金战刃材质特殊，能量传导性高。攻击模式与宿主‘寸劲爆发’有相似能量运用特征，但更粗糙，效率低。】
【初步判定‘渡鸦小队’成员接受过身体强化，与‘影族’掌握的‘高武’或类似力量体系有关。】
【关联分析：此次行动失败，‘渡鸦队长’重伤，损失至少五名标准成员，对‘暗鸦’欧洲行动能力造成显着打击。其内部通讯流量异常增加，加密等级提升，存在混乱或追责迹象。】
影族的人，果然也有类似的力量，但似乎没系统给的这么精妙。
这次，他们也疼了。
萧言阙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加密电话响起，是霍九州。
“言阙！”老爷子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还有点变调，“赵志明跟我说了！你……你一个人，把‘暗鸦’一个点给端了？还打伤了他们的人？”
“运气好。”萧言阙回答得很平淡。
“运气好？”霍九州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沉下去，凝重得前所未有，“孩子，你露的这一手，怕是彻底把‘影族’那帮疯狗惊动了！他们睚眦必报！你现在是悬崖边上玩火！听我的，马上收手，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咱们从长计议！”
“霍老先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萧言阙的声音没有半分退让，“他们已经冲雪柔下手了，我退不了。”
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最后传来霍九州一声沉重的叹息：“罢了，你这脾气……霍家在欧洲还有些台面下的渠道和人手，赵志明会告诉你怎么用。记住，活着，比什么都强。”
“谢谢您。”
挂了电话，萧言阙周身的气息更冷了几分。躲？他从泥潭里爬出来，就没打算再躲回去。
手机震动，林雨薇的加密信息跳了出来，文字排列都透着慌乱。
“姐夫！我那个朋友……他、他冒死又传了个消息！说‘暗鸦’在日内瓦郊区，有个特别隐蔽的联络点，好像是个……中转仓库！好多行动指令都从那发出来的！他还说……那里守卫可能特别严，让我千万别乱来！”
萧言阙精神一振。
‘系统，分析林雨薇信息，关联‘暗鸦’通讯异常节点、物资流动记录、可疑资金账户地理位置。’
【分析中……信息交叉验证……目标区域与‘渡鸦三号’小队袭击前申领物资接收地点（城西废弃物流中转站）高度吻合。】
【该区域近期存在高强度、短时效加密通讯信号，符合指挥节点特征。关联到数个用于‘暗鸦’行动的匿名数字货币钱包有资金流向该区域关联账户。】
【综合判定：该地点为‘暗鸦’在日内瓦区域重要指挥节点与物资中转站的可能性极高（95%）。】
找到了！
萧言阙站起身，再没有犹豫，只有冷冽的决断。
被动挨打换不来安全。主动出击，敲掉他们的指挥链，打疼他们，才能换来喘息的机会，甚至……扭转局面。
他看向林雪柔，后者也从他的动作和气场变化中察觉到了什么。
“雪柔，我可能找到他们一个窝点了。”萧言阙声音压低，“我打算，去拔掉它。”
林雪柔心口一紧，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太危险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