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脸上布满了笑意,俏皮道。
“奴婢一直都在这。”
云知柠看了看莺儿,又看了看云栖晚,忽然反应过来,凶巴巴地控诉道。
“姐姐,你和莺儿故意的,你们合起伙来欺骗我。”
亏得她方才心里经过万般挣扎,生怕哪句话说错,这死丫头就被赶出府,合着她才是那个大冤种。
见她恼羞成怒,莺儿连忙上前挽着她,诓哄道。
“此事都是奴婢自作主张,柠小姐可别冤枉了晚小姐,不然奴婢的罪过可就大了。”
云知柠很有骨气地甩开莺儿的手,别开脸。
“我才不要信你们这些骗子的话,一个大骗子,一个小骗子,就知道欺负我。”
见云知柠气得不轻,莺儿向云栖求救,哪知云栖晚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她如今也在小本本上,被狠狠记了一笔,哪里敢当出头鸟,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求救失败的莺儿只得使出杀手锏,掏出怀里的编好的小青蛙递到云知柠面前。
“小祖宗,能不能看在这只小青蛙的份上,给小骗子一个解释的机会?”
在一旁淡定喝茶的云栖晚补了一句。
“是大骗子。”
此事的主谋又不是她,她也是被迫的,顶多就算个小骗子而已。
见她不嫌事大,莺儿顾不得尊卑,瞅了云栖晚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别计较这些。
看到面前被编得栩栩如生的小青蛙,云知柠眼前一亮,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生气,哼了一声。
“不稀罕。”
其实她稀罕极了,尤其那圆圆的大眼睛瞪着她,看得她心都化了,还有那圆圆的肚子,她好想戳一戳。
知道她是口是心非,莺儿咬牙道。
“再加一只兔子。”
听到还有小兔子,云知柠一刻都不带犹豫。
“成交。”
伸手便将莺儿手里的小青蛙一把抢了过来,生怕有人反悔似的,严严实实藏好后。
“你赶紧解释吧,我听着。”
莺儿虽然觉得肉疼,但也还能接受,她方才都做好了再加一只小老虎的准备。
幸好,幸好。
“如柠小姐猜测的这般,拾掇奴婢的是外院负责打扫的李婆子,奴婢暗中调查过,这李婆子的儿子是个不成器的,还嗜赌,半年前,在赌坊欠了五千两银子。”
“李婆子为了帮她儿子还赌债,便答应帮背后之人打探府中消息。”
“李婆子进府的时日虽不短,但没有什么特长,家里人也都在外院伺候,接触不到内院,所以先前送出去的消息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半月前,她儿子又在赌坊欠下了两万两,李婆子估计是被逼急了,便将主意打到了奴婢身上。”
“奴婢原先不愿理会,但转念一想,背后之人利用李婆子不成,也还会有张婆子,赵婆子。”
“还不如将计就计,牵制住背后之人,所以奴婢又将主意打到了柠小姐身上。”
小青蛙在手,云知柠原本没那么生气了,可听完莺儿这一连串叙述,怒火又渐渐被点燃。
“既然是将计就计,为何不提前告诉我,这样我也可以更好地配合你。”
她又不是外人,为什么要瞒着她?
莺儿讨好地朝云知柠呲了个大白牙。
“因为奴婢想一箭双雕。”
云知柠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合着她就是那只雕?
莺儿很想点头,但担心云知柠炸毛,很有求生欲地解释道。
“柠小姐回来虽有一段时日,看起来已经融入府中的生活,但其实并没有,奴婢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小祖宗虽然整日嘻嘻哈哈,在长辈面前乖顺懂事,但只有在云栖晚面前,她才会真正放下戒备。
这小祖宗的睡相着实没那么好,但与云栖晚同睡一张床时,她的睡姿是自然松弛的,时不时还将腿搭在云栖晚身上。
可独自一人入睡时,她的身子是蜷缩的,从来没有一刻舒展过。
她并没有真正接受谢府的其他人,准确地说,她是害怕接受。
“所以奴婢便自作主张赌一次,故意在柠小姐面前将夸大此事的后果,又悄悄地在安神香里加了点东西。”
听到安神香有问题,云知柠噌地一下站起来。
“所以我才会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莺儿心虚地往缩了缩脖子,毫不犹豫将云栖晚供出来。
“那香是晚小姐给奴婢的。”
云知柠还没来得及指责云栖晚,便见她迅速撇清关系。
“姐姐什么都不知道,那玩意是二师兄求我转交的,说是可助你的入眠。”
见两人推来推去,云知柠紧紧咬着后槽牙,助她入眠?
可不是吗?噩梦一整夜都没停过。
“柠儿你放心,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会怪你把姐姐梦得这么惨的。”
云知柠气得想掐人中,她见过倒打一耙的,但是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的。
“柠儿是不是还得谢谢,姐姐你的宽宏大量。”
无视她的咬牙切齿,云栖晚挥了挥手,大方道。
“自家姐妹,不必这么客气。”
干不过,云知柠转身将炮火对准莺儿。
“你别告诉我,那些臭鸡蛋和烂菜叶子,也是你准备的?”
莺儿火速否认。
“当然不是,柠小姐太高估奴婢了,奴婢手又不能通天,哪能事事算计在内。”
“不过奴婢万分感激柠小姐,在明知奴婢背叛的情况下,还愿意给奴婢一次机会。”
云知柠为她求情,是她没想到的。
她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离开云知柠,离开谢府,不过结果还真是出乎她意料,简直可以算是惊喜。
“晚小姐答应过,奴婢的去留均由您决定,奴婢叩谢柠小姐维护之恩。”
她的出发点虽是为了云知柠好,但终究是欺骗了她,身为奴婢,欺骗主子,便是大罪。
云知柠连忙上前扶起她。
“莺儿,快起来,该是我感谢你才对,今日若不是你,我不知何时才能主动走出这一步。”
从前哥哥总跟她说,除了他和赵嬷嬷,别人都不可信。
对于云栖晚这个姐姐,或许是双生姐妹的缘故,她本能就会对她亲近。
至于谢府的其他人,他们对她都很好,可她害怕。
“姐姐,谢谢你。”
云栖晚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你不怪姐姐就好。”
她也是从这样的刺猬过来的,又岂会不懂她。
“柠儿不怪姐姐。”
小祖宗被哄好后,暂时离家出走的智商也找了回来。
“那姐姐可有查到,李婆子的背后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