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冲他摇摇头,“我都听到了,我会选择救人,但我要选择救治的病人。”
许尽欢可以压制恐惧,抢救领导,但她绝对不会救那个人。
那么多的医生专家,能得到最准确的身体情况,她看报告单,给药。
这是最大的让步。
高成心疼地摸摸她的面颊,“尽欢,委屈你了,到时我会尽量争取最大利益给你。”
人都是要图点什么。
要么名誉,要么钱财,要么人脉。
许尽欢凭借本事挣来的,自然有权利提要求。
“我信你。”
许尽欢长长呼口气,心情终究平复不了,她最终选择吃下凝神丸。
吃了药,等同于加了血条。
她脸上看不出刚才的脆弱,心里如何,得看晚上爆发的情况。
重返病房。
王志军深深吐口气,真怕许尽欢临时放鸽子。
没想到她来了。
只是脸色不怎么愉悦,王志军想问什么,都吓得闭了嘴。
她提出选择病患。
有个年轻的女保卫,长相飒爽,眉眼锋利,但说出的话,很不中听,“你是大夫,怎么能把病人分成三六九等。”
许尽欢记忆中没这个姑娘,她心情很不爽。
自然对她也不客气,“现在是你们求我看病,而不是我求你们,看清楚情况,要不想我看病,那我现在就走。”
女保卫没料到许尽欢这么刚,气得浑身哆嗦,”你……”
而这时,较为年长的,长相雍容华贵的女同志站出来,用眼神示意女保卫站一边,然而态度温和开口,“她没什么恶意,只是救人心切,小同志别介意,你有要求,我们会配合。”
“但我能知道原因吗?”
许尽欢看了眼面前的女领导,给了个随意的答案,“不合眼缘。”
这话让温和的女领导皱了眉。
她知道神医的脾性很奇特,但第一次听不合眼缘这样的理由。
想问什么,被女保卫抢了先,“亏你还是个大夫,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看你就是想要更多的钱,才找出这么蹩脚的理由。”
许尽欢冷笑,“是又如何?”
女保卫真想挥拳打烂这张高冷欠揍的脸,这样想,手也是本能挥出去。
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握住。
顺着他的手腕,便看到一张冷意十足,眼神能杀人男人。
她本能哆嗦。
高成语气有不好,“谁允许你对我媳妇动手的?”
许尽欢没有劝,也不想劝。
她扭头看向女领导,“你想问什么原因,我还是那句话,想不想救人,你们决定。”
女领导权衡利弊,最终笑着开口,“那就按你的要求办,但我希望你能抽空看看另一个病患的资料,他也是为保护机密资料才受伤的。”
职业道德强,但不代表品性纯真。
许尽欢不喜欢道貌岸然的人,更不想恭维女领导的话。
轻微点头,选择了病患,又提出拉起帘子。
女领导不解,还是照做。
一道帘子隔绝成两个世界。
许尽欢垂眸看着距离相近两张床上的病患,年纪都在四十出头,面色青紫,肺部有杂音。
和高成得的病是一样的。
只是他们体质比高成差,症状更严重。
有重要领导,自然会有专职大夫。
看见许尽欢一个能当他们女儿的小同志挑大梁,心中不满,脸色沉沉。
对她把脉,扎针等举动满脸挑剔。
一针扎下去,某个两鬓有白发的领导张嘴吐出一口黑血。
旁边的随行男大夫,骤然变色。
“你竟然扎的是死穴,你想害死领导吗?”
见他大呼小叫,许尽欢头也不抬地开口,“能不能把碍事的请出去,打扰我治疗?”
这话相当不客气。
登时,把某个专职大夫气得胡子乱翘,刚才的不满倏然爆发,指着许尽欢的鼻子骂,“你毛都没长齐,出来现什么眼,对前辈没有半点尊重。”
“下手也没个轻重,要是领导有个三长两短,你有九条命都不够赔。”
许尽欢猛然抬头,赤红的眼眸藏着凶光。
那一刻,男大夫被吓到了。
他不自觉后退一步,语气更不好,“你瞪什么瞪,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许尽欢轻嗤一声,“你有本事,你怎么没把领导治好,有这时间瞎逼逼,还不如闭上嘴,出门,右转,好走不送。”
男大夫被许尽欢吃枪药的回答,气得捂住胸口。
扭头看向旁边的女领导,“段总助,你听听这还是一个小辈能说的话吗?我还不是谨慎起见,她目中无人,口无遮拦,实在是欺人太甚。”
段总助今年四十出头,是空降基地的二把手,而且她也不是单纯的管理者,身上还有别的职称。
为人低调,但基地管理圈的人都知道她来头不小。
段总助也觉得许尽欢太目中无人。
可谁让他们有求人家。
她只能安抚男大夫,“老周,有本事的人多多少少有点脾气,你就别跟她计较,看看人家的治疗手法,往后还得安心照顾领导。”
怕男大夫心中有隔阂,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提到了他儿子就业的事,“我听小周今年毕业,想要来基地,只要你照顾好领导,你家小周还能愁没个好前途。”
段总助抓住了周大夫的软肋。
周大夫为了儿子,只能咽下这口窝囊气。
但他还需要找回场子,“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段总助能理解对方的不满,周大夫可是来自京都仁和医院,年年评优,而且专业水平过硬。
平常都是人人讨好巴结。
冷不丁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怼,心情可想而知。
就是知道这事是他的问题,但他会承认吗?
答案自然是不愿意。
谁都好面子,别说是凌空十多年的名人了。
许尽欢没心情纠结这些,她今天就是个炮仗,谁跟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她自然不客气。
这次扎的是回阳针。
此针不仅能把人从鬼门关救回来,还能补充阳气。
气是人体之本,缺它宛如人缺了氧气。
就在针扎进去时,昏迷两天的领导长长吐口气,人慢慢睁开了眼。
“醒了。”
许尽欢拿起旁边的酒精球擦擦手指,起身,走向另一个床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