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冰凌在月色下泛着幽蓝寒光。
董卓伏身崖顶,玄狐大氅与夜色融为一体。身后华雄的铁甲上凝满霜花,蛇矛尖端垂落的冰棱正对谷底——那里有支车队正摸黑疾行,辕门悬挂的“袁”字灯笼在风中摇摇欲坠。
“将军怎知袁隗密使今夜过境?”李秀宁的环首刀轻轻刮去冰碴。
“司徒府新收的舞姬,腰牌上沾着渤海郡的鱼腥。”董卓冷笑,掌心帛书血纹微微发烫。三日前那叠“西凉纸”送入洛阳时,他故意在纸浆中混入漠北狼毒,袁氏门生触碰后指缝必现青斑。而此刻谷底护卫撩开车帘的刹那,月光正照出车中人手上的毒痕!
贾诩的纸鸢忽从云层俯冲而下。
这以陨铁为骨、西凉纸为翼的机关鸟,双爪抓着的火油罐轰然炸裂。谷底瞬间火光冲天,袁氏车队乱作一团。华雄独目充血,蛇矛尚未挥出,却被董卓按住肩甲:“留活口。”
话音未落,谷中突起异变。
十二名黑衣护卫结阵成圆,手中钢刀竟拼成铁莲花。被护在阵中的青衫文士袖袍鼓荡,射出漫天淬毒银针——正是袁氏豢养的“铁萼死士”!
“雕虫小技。”
董卓反手扯下大氅旋身横扫,狐裘吸尽毒针如刺猬乍起。李秀宁趁机挽弓连射,鸣镝穿透铁莲花阵眼,玄甲骑如黑潮般涌下山崖。混战中,青衫文士突然撕开面皮,露出布满刺青的脸——竟是太平道大贤良师张梁!
“董贼!此乃天公将军埋骨处!”张梁癫狂大笑,跺脚震裂冰面。黄河坚冰轰然塌陷,玄甲骑连人带马坠入冰窟。华雄暴喝跃起,蛇矛插进冰缝才堪堪稳住身形,却见张梁袖中滑出九节杖,杖头镶嵌的太平玉坠正与董卓怀中帛书共鸣!
帛书血纹如活蛇游出掌心,在空中交织成血色八卦。董卓瞳孔骤缩——这玉坠分明是前世博物馆失窃的“黄天符”,本该在巨鹿地宫永眠!电光火石间,他劈手夺过华雄蛇矛,借下坠之势贯穿冰层,矛尖精准挑飞张梁的九节杖。
“苍天已死!”张梁嘶吼着捏碎玉坠。
冰河深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咆哮,无数裹着道袍的浮尸破冰而出。贾诩在崖顶抚掌而叹:“好个张角,竟将黄巾力士葬在黄河龙脉!”
董卓踏尸借力跃回冰面,染血的蛇矛往地上一顿:“华雄,可还记得虎牢关的破阵鼓?”不待回答,他已扯开裘袍露出胸膛——武力值97的霸星纹路在月光下蜿蜒如龙。华雄独目迸射精光,蛇矛重击冰面,竟敲出当年吕破虏传授的“摧城鼓点”!
鼓声震碎浮尸头颅时,李秀宁率玄甲骑结雁翎阵突进。张梁的咒术被鼓点压制,铁萼死士接连倒在弩箭下。混乱中,阿黛如鬼魅般贴近青衫文士,银锁缠住其脖颈的刹那,董卓的刀锋已抵住他心口:“玉玺下落,换你全尸。”
“在…在袁氏祖坟…”张梁七窍渗血,突然咬断舌根。
董卓翻掌震碎其天灵盖,脑浆溅在冰面上竟凝成“邙山”二字。他踹开尸体冷笑:“袁隗倒是会挑地方。”转身时,帛书血纹已吞噬太平玉坠残片,识海中浮现新的谶语:玉玺现,龙脉断。
黎明时分,谷中余烬未熄。
贾诩拨弄着焦黑的密信残片,眼中精光闪烁:“袁隗欲联马腾断我军粮道。”他忽然指向冰窟,“但真正的密使,怕是这位。”
冰层下浮起具女尸,面容与袁府舞姬一般无二。董卓剖开其腹腔,取出的油纸包赫然盖着幽州牧刘虞的印鉴——竟是联络鲜卑南下的盟书!
“好个驱虎吞狼之计。”李秀宁刀尖挑起盟书。
董卓却将密信掷入火堆,火光映得他面容阴鸷:“传令飞熊军,七日内我要看到刘虞的头颅悬于雁门关。”他忽然拽过阿黛,指尖划过她背上的凤凰纹,“至于马腾…该让他尝尝西凉纸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