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山口的寒风如怒涛般席卷而过,带来阵阵刺鼻的血腥气息。张辽端坐在他那匹威猛的玄铁马背上,手中紧握着那支沉重的马槊,槊尖闪烁着寒光。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前方那匹最后的战马。
随着他手臂猛地一挥,马槊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精准地刺穿了战马的喉管。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随即颓然倒地。槊尖上挑起的狼头纛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场血腥杀戮的惨烈。
张辽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他的面甲上溅满了鲜血和血沫。他随手抹了一把,却发现掌心黏着的冰碴子里竟嵌着半枚玉玺碎屑。这是他三日前从白狼谷的尸堆中偶然拾得的残片,此刻正隔着护甲灼烧着他的胸膛,仿佛在提醒他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将军,东北巽位有蹄声!";副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张辽的思绪。他转头望去,只见副将正挥舞着陌刀,劈开了一棵冻硬的胡杨树干。树干中藏着的三百枚青铜铃铛突然齐鸣,清脆的铃声穿透了漫天的风雪,在山谷中回荡。
就在铃声响起的瞬间,谷地两侧的冰崖突然发出一阵巨响,轰然崩塌。烟尘滚滚中,九架巨大的墨家";撼山弩";破冰而出,弩臂竟是用长城烽火台的青砖熔铸而成,显得格外坚固。而更让人胆寒的是,箭槽内填充的并非普通的铁矢,而是浸泡过尸毒的冰狼牙!
蹋顿的赤豹马如同鬼魅一般从雪雾中猛然跃出,它的速度快如闪电,仿佛要冲破这漫天飞雪的束缚。蹋顿身披狼皮大氅,大氅下露出半截纹着地宫水脉图的臂膀,那臂膀肌肉贲张,线条分明,透露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张文远!”蹋顿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雪雾中炸响,“你这槊尖挑过的人头,可抵得上骊山地宫里的冤魂?”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说罢,蹋顿将骨笛横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随着他的吹奏,一阵箭雨如瓢泼般倾泻而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蝗虫过境一般,让人无处可躲。
然而,就在箭雨即将射中张辽的瞬间,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些狼牙触及张辽的玄铁甲时,竟然爆出了青色的火焰!这火焰如同毒蛇一般,迅速蔓延开来,所过之处,冰面瞬间融化,藏于冰层下的三百具匈奴冻尸也突然立了起来。
这些冻尸的关节处都镶嵌着青铜铆钉,它们与冰面摩擦时,发出了刺耳的锐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咆哮。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张辽却毫不慌乱。他手中的马槊如同旋风一般旋转起来,槊杆上的暗格突然弹射出浸透鱼油的《阴符经》残页。
“蛮子也配提地宫?”张辽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他手中的马槊如同闪电一般横扫而出,那浸透鱼油的残页在半空中遇火即燃,瞬间在雪地上铺开了一幅星斗图谱。
这幅星斗图谱正是三日前贾诩推演的鲜卑粮道虚实!火光映照下,冰崖上的某处裂隙清晰可见,而藏于其中的墨家机关鼋也突然暴起,它的龟甲缝隙中弹射的倒刺如同闪电一般,直扑蹋顿的咽喉!
“雕虫小技!”蹋顿的骨笛劈碎机关鼋,龟甲炸裂的刹那,内藏的墨家流火筒喷射毒砂。砂粒触及冰面的瞬间,整条乌桓山道突然倾斜——九尊青铜狼首鼎自地脉裂隙升起,鼎耳垂下的铁索缠住汉军马蹄,鼎内沸腾的铜汁中竟浮出蒙恬北征时的虚影!
蔡琰的焦尾琴声如泣如诉,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从后军如疾风般掠至。那琴声清脆而悠扬,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哀伤,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沧桑与哀怨。
就在琴声掠至的瞬间,只见蔡琰新换的犀筋弦如同灵动的蛇一般,迅速地勾住了三根铁索。那三根铁索在犀筋弦的牵扯下,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仿佛是被唤醒的巨兽,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与此同时,张辽心领神会,他手中的马槊如同闪电一般,猛地刺向了冰层的裂缝。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冰层应声而裂,一道巨大的裂缝如同狰狞的巨兽嘴巴一般张开。
就在玉玺碎片青芒暴涨的一刹那,藏于鼎内的三百枚“噬金虫”突然破铜而出。这些“噬金虫”浑身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翅膀上的金粉绘着的,竟然是董卓昨夜传给各部的密令拓本!
蹋顿的赤豹马突然人立嘶鸣起来,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可怕的气息。而蹋顿身上的狼皮大氅也在瞬间炸裂开来,露出了他血肉模糊的身躯。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在他的血肉之间,竟然纹着一幅九原城防图!
这幅城防图遇血显形,图中的粮仓方位竟然与当前的火势走向完全重合!蹋顿的独眼猛地迸射出一道紫色的光芒,他死死地盯着张辽,怒吼道:“张文远!你可知这铜汁里煮着何物?”
话音未落,鼎内突然浮起了三百颗汉民的头颅。这些头颅七窍中皆塞着浸透尸油的《讨董檄文》,那纸张已经被尸油浸透,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张辽的瞳孔骤然收缩,马槊横扫间扯断腰间玉佩。玉碎声里,藏于冰层下的三百架“沉沙弩”翻出箭槽——弩箭竟是用霍去病墓前的箭簇重铸,箭杆刻满压制胡巫的秦篆!箭雨泼向青铜鼎的刹那,鼎身咒文突然逆流,铜汁反卷成浪,将蹋顿的亲卫浇成焦炭!
五更鼓响,万籁俱寂,乌桓山口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张辽手持马槊,稳稳地抵住蹋顿的狼盔,槊尖的寒光在黑暗中闪烁,映照出地宫壁画的残影。那壁画上,蒙恬的佩剑正与当前冰缝的裂痕悄然咬合,仿佛预示着某种宿命的交织。
蔡琰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断弦琴已经沉入了沸腾的铜汁中,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她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轻声说道:“这一震,究竟是震碎了胡人的胆,还是撼动了始皇的棺椁呢?”
而在对岸,未塌的冰柱上,三百具新吊的乌桓降卒正随风摇晃。他们的皮甲内衬被割开,露出了未染血的玉玺纹样,那纹样如同地宫剑痕一般,蔓延在他们的身上,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