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池先前被逼得狼狈不堪,且对面三人一边攻击,一边口出污言秽语。
她心中积了不少怒火,本想追上那小胡子,杀了对方出口恶气。
此时听到吴雨的话,便只能暂且放过对方。
她一剑刺中马股,将其中一匹马惊走,再带着吴雨跳上另一匹马。
这次她将吴雨放在前面,这样可以一手控马,一手抱住对方不至于掉下马去。
然后随便挑了个方向,打马便走。
原地留下一死一伤一胆寒捕快三人组。
那瘦子捕快看着身死的同伴,心有余悸的对小胡子说道:
“头儿,接下来怎么办?不追了吧!”
小胡子看着傅月池带着吴雨骑马离去的背影,犹豫了好一会,才咬牙说道:
“追,为什么不追,这么大的功劳,这泼天的富贵眼瞅着就要到手了,岂能这么放弃。”
瘦子说道:“我不敢追了,那妖道有点邪门,那女的被他点拨几句,郭小四就被杀了。
“我们三打一都没打过,现二打一,我又受了伤,更不是对手了。”
小胡子说道:“刚才打得起劲,忘了那娘们一开始中了我的透骨钉了?”
瘦子犹疑道:“头儿你是说?”
“不错!”小胡子冷笑道:“我在那透骨钉上面喂了毒,她一时感觉不到。
“且经过刚才一番打斗,毒性早通过血液进入身体各处,没有解药,她三日内必死无疑。
“我们只要在这期间追踪到对方,就不怕取不了妖道的人头。”
见瘦子还有些犹豫,小胡子又道:“那妖道也不用怕,看他那情形,估计是修炼妖法起了反噬,废了。
“况且我们杀了他,说不定还能从他身上拿到修炼秘籍,到时秘籍我留给你,怎么样?”
那瘦子心动了,他以前就是想修道找不到山门,才接了伯父的班,做了捕快。
那吴雨名声在外,虽然被称为妖道,那是因为对方杀了官,但一身道法肯定来历正途。
听说对方能拘阴魂,他若学了此法,拘回父亲的阴魂,就能问出父亲当年是被谁害死的了。
想到此处,他当即点头应了,又问道:“可我们没有马,怕是追不上对方。”
小胡子却说道:“我在金华认识一道上叫‘老狗’的,那人鼻子比狗还厉害,是个追踪高手。
“此去金华,不过一日的工夫,完全还得及。”
两人一合计,当即拍板,收拾一番直往金华而去。
……
那边傅月池带着吴雨,一路骑马直到跑到入夜才停下,四下打量,却也不知是在什么地方。
眼前是一个荒废的庄子,大门缺了半扇,另外半扇歪歪斜斜还勉强挂在门框之上,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庄门正上方挂着一块爬满蛛丝的牌匾,上写着四个鎏金大字——正气山庄。
傅月池看那字写得气势十足,想来当年也是各路正义有识之士的聚所。
如今却是显得有些破败,只能从那四个正气凛然的大字中,想象当年发生在此处的故事。
傅月池稍微打量一番,便决定今晚先在这里过夜。
等她下了马,这时才发现吴雨已然不知什么时候昏睡过去。
傅月池喊了几声不见回应,不得已,只能先背着对方踏进山庄内。
迎面大厅摆着一排棺材,一共有八副,上面落满了灰尘。
无端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傅月池向四面八方拜了拜,口中说着借宿一宿、莫怪之类的话,随即便背着吴雨寻了个房间安置。
看到吴雨额头有血,头上有伤,便从自己的里衣撕下一块长条形的布来,替对方包扎好。
这才生了火,又出去找了个有些破碎的陶盆,打了点水烧了,替吴雨擦去血迹。
忙完这些,她就着摇曳的火光,直直打量着吴雨的面容,这么近距离长时间看对方,好像还是头一次。
吴雨醒着的时候,她可不敢这么盯着看。
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她突然自言自语的笑了起来。
“好像是天注定的缘分,如果我没有下定决心追过来,小道士你可就惨啦。”
说着她又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也不知道爹爹会不会生我气,我这么偷偷跑出来,要是大家再遇到危险,不知道姐姐一个人能不能撑住?”
她盯着吴雨又叹道:“小道士你说你当初为什么就不答应去我家做客呢。
“害得我偷跑出来,以后都不敢回家了,回去爹爹定要对我行家法,可恼哦。”
她自言自语、絮絮叨叨,对吴雨说了很多话。
见吴雨没什么反应,她再次愁眉苦脸起来。
“喂,吴小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不会以后一辈子都是这样了吧?”
说着,她趴到吴雨面前,待要用手掌去撑自己的下巴时,突然眉头紧蹙。
伸手往自己左后肩摸去,摸到了一个细小的伤口,以及嵌入骨肉里的硬物。
一时之间,她竟忘了自己白天中了那小胡子捕头的透骨钉。
此时牵动伤势,那地方隐隐作痛才回想起来。
她有心拔出那枚透骨钉,奈何伤口位置在后肩处,不好发力,也不好处理。
见用手摸了摸,只摸到了一些血迹,却不多,想来不甚要紧,便暂且没去管它。
她来到火堆旁,拨开衣襟,露出肩膀来,用热水擦了擦血迹,又凭着感觉往伤口处抹了点金创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外面的马背上挂了个包裹,她从里面找了些干粮,放在陶盆里泡发了。
待端到吴雨面前,才发现对方眼下吃不了。
傅月池不由有些气馁,看着陶盆自语道:“煮多了。”
她拿起陶盆刚往自己嘴里倒了几口,突然听到外面大厅中传来吱嘎吱嘎的声响。
像是有什么人在推棺材盖。
“谁?”
傅月池喊了一声,侧耳倾听了一阵,吱嘎吱嘎声音没了。
过了一会,见再没什么动静,她以为是什么老鼠之类的东西,便没理会。
只是当她再次端起陶盆打算干饭时,那吱嘎吱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声音比刚才更大,也更急了。
傅月池喊道:“谁在那!出来,我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