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道人面色冷峻,手中长剑寒光闪烁,他猛地抬起手,用手里的长剑一指林轩,同时他的目光好似一道凌厉的闪电,直直地冲着林轩而去。林轩顿觉头皮发麻,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可他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慌,这个时候必须冷静,我要是倒下了,身后这八个人,哪个能逃过这一劫?他们家中都有老小盼着他们平安回去,我得扛住。
林武瞧着眼前只有一个瘦巴巴的道人拦路,心中虽说闪过一丝紧张,可瞧着对方那干巴巴的模样,想着自己这边有足足九个人,底气又足了起来。他暗自思忖:就这样一个看着没几两肉的道人,虽说手里那把剑明晃晃的有些吓人,可我们人多势众,难不成还怕他一个?想到这儿,林武挺了挺胸膛,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
“嗨,我说你个道长,你怎么挡道啊?”声音在山间回荡,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味道。
“哈哈哈哈。”飞云道人仰头发出一阵嚣张的大笑,那笑声好似夜枭啼鸣,刺耳又张狂,在山谷间传出去老远。
“我不是挡道,我是要取尔等项上人头。你们是自己拿下你们的脑袋,还是麻烦我道爷一剑砍下你们的脑袋?”飞云道人一边捋着自己稀疏的胡须,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着众人,眼神里满是轻蔑,仿佛眼前这九条性命已如囊中之物。
林大有他们几个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汉,哪曾见过这般阵仗,此时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还在心里暗自嘀咕:这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咋会碰上这种要命的事儿,八成是这道人在吓唬人。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林武毕竟年长几岁,并且有过之前的经历,他有经验,他凑近林威,压低声音说道:
“二弟,这是醉仙楼对面的老板朱富找人来杀我们。这是真的,不是开玩笑。上次那朱富派来四个,都被林轩用弓箭给射跑了。这回这个,估计更厉害。”一提到上次的凶险,林武的手心就沁出了冷汗,眼神中满是忧虑。
林威一听这话,毫不犹豫,“刷”地一下抽出腰间长刀,刀刃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林武见状,也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可刀身却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心底的紧张。
林大有他们这时彻底慌了神,眼睛慌乱地四处搜寻,急切地想找个趁手的家伙。实在找不到,便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摸起石头,紧紧攥在手中,哪怕掌心被石头的棱角硌得生疼,也不敢有丝毫放松,仿佛这几块石头能为他们撑起一道安全的屏障。
林轩深吸一口气,缓缓抽出自己的刀,那抽刀的“嘶啦”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他一步步走上前去,脚步沉稳,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老三,用箭射他。”林武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带着几分嘶哑。
他心想:三弟这箭法百发百中,远距离射杀这道人,咱们就安全了,何必冒险近身搏斗。
林轩却微微摇头,他心里清楚:万一对方躲开了,趁自己拉弓搭箭的空当,用剑来刺,到时候自己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那可就真要命了。他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镇定,一定要镇定。
可他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电影、电视剧里那些道长的身影,一想到全真七子,尤其是丘处机,那出神入化的剑法,还有潇洒自如、飞来飞去的身法,他的心就忍不住往下沉:这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我能行吗?
林轩在心里默默回想他平日里练过的剑道,可此刻手中握着的明明是把刀,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把刀耍出剑道的招式了,只盼能抵挡一二。
飞云道长见林轩居然敢主动走过来送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被戏谑取代,他觉得十分有趣: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待会儿有你苦头吃。他一手持剑,剑身微微颤动,嗡嗡作响,似在渴望饮血;一手捏起剑诀,那手指灵动如蛇,透着一股诡异的劲道,然后身形一晃,凌空跃起,如一只黑色的苍鹭,一剑刺向林轩的面门,速度之快,仿若闪电。
林轩紧紧盯着飞云道长的招式,眼睛一眨不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待看清对方的动作,他心中稍定:哼,跳得是够高,速度也够快,不过也就这样,和电视里演的那些绝世神功比起来,差远了。可转瞬,他又想到了气功或者内力,心猛地一揪:这一剑不会带着什么深厚内力吧?万一碰上,就把自己震得吐血,那可如何是好?但此时已避无可避,他一咬牙:不管了,先碰一下再说吧。
林轩屏气凝神,全身肌肉紧绷,好似一张拉满的弓,每一寸肌肤都在戒备着。就在飞云道长的剑离他还有二十公分的时候,他瞅准时机,大喝一声,挥刀格挡。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武他们几个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感觉膀胱都快憋不住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尿裤子。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锋利的剑直直刺向林轩,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在心里绝望地呼喊:林轩小心!
只听一声脆响,仿若洪钟鸣响,刀剑碰撞在一起,溅起一串火花。飞云道长借着惯性,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到了林轩的身侧。林轩却并未感觉到什么内力冲击,心中不禁一喜:原来没那么厉害,他顿时信心大增,握刀的手也更稳了。
飞云道人却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分明看到林轩那把刀在挥动时出现了残影,这怎么可能?他心中骇然:只有达到极高的速度,才会出现残影,我当年瞧师父耍剑时,也才见过那么几次。这小子就是个乡下农人,怎么能有这般身手?
飞云道长来不及多想,恼羞成怒之下,借势挥剑砍向林轩的后背,那剑带着呼呼风声,似要将林轩劈成两半。
刚才刀剑相碰,林轩眼尖,已经看到对方的剑刃出现了损伤,心中暗自揣测:看样子现在炼铁的技术不行,这道人手里的剑钢口不好,有些软,哼,这可是个破绽。
林轩见飞云道长的剑砍向自己的后背,心中瞬间有了主意:我有藤甲护身,硬抗这一下,虽说可能受伤,但估计也不会太严重。只要他以为得手,一放松警惕,我全力一击,他绝对躲不掉。主意已定,林轩咬紧牙关,不闪不避。
飞云道长见剑砍中了林轩后背,脸上刚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可下一秒,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他没看到想象中鲜血飞溅的场景,相反,剑身好似砍在了坚韧无比的牛皮上,震得他虎口发麻。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瞬间,林轩抓住时机,手中锋利无比的刀已经如毒蛇出洞,带着一股必杀的决绝,刷的一下,从飞云道长的脖子处划过。
一瞬间,几滴血珠飞溅而出,在阳光的映照下,红得刺目。飞云道长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大脑还有意识,嘴里喃喃道:“好快的刀……”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没了气息。
林武眼睁睁地看着那道人手里的剑砍在三弟的后背上,顿感手脚冰凉,浑身如筛糠般抖动起来,牙齿都止不住地打颤。可还没等他缓过神,就见三弟反手一刀,那道人瞬间就不动了,这戏剧性的一幕让他呆立当场,仿若木雕。
林威见三弟遇险,心急如焚,手中高举着刀,红着眼就冲了过去,满心都是为三弟报仇的念头。可到了近前,林轩一把拉住他,力气大得惊人。林威一个踉跄,停住了脚步,这才看清飞云道人那恐怖且诡异的表情,脸上的笑还没褪去,可眼神中却交织着惊恐与疑惑,仿若见了鬼一般,看得林威心里直发毛。
林轩强压着内心的慌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招呼林大有他们过来:
“都别怕,过来。”声音带着几分疲惫,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大有他们哆哆嗦嗦地立即跑过来,双腿还在发软,有几个差点摔了跟头。
“把他埋了吧。”林轩淡淡地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手脚也是冰凉一片。这可是杀人啊,他长这么大,哪经历过这般血腥的事儿,一想到刚才生死一线的场景,胃里就一阵翻腾。可他明白,你不杀他,他是真的会杀光所有人。
林四愣胆子虽说比其他人稍大些,可这会儿也吓得不轻,他仗着胆子,伸手推了一把飞云道人。没想到,那道人脖颈处的伤口太深,这一推,头颅竟直接掉了下来,骨碌碌滚到一边,眼睛还睁着,直勾勾地盯着众人。
“啊!”林大有他们吓得四散而逃,嘴里喊着:“这 tm 的太吓人了!”声音都带着哭腔。
林大地想跑,可那头颅正好滚到他的脚下,眼睛仿若死死地盯着他,像是要一口咬下他的脚一般。林大地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尿了出来,双脚像是被胶水粘住,寸步难移。
林轩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自己动手。他强忍着内心的厌恶与恐惧。
林四愣跑出几步后,又仗着胆子,缓缓走回来。他瞪大了眼睛,仔细瞧了瞧,确认这个道人是真的死了,这才松了口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林大有、林二秃也陆续回来了,林大地的两个弟弟见哥哥根本没跑,立即满脸羞愧,也低着头回来了。
“大哥,还是你的胆子大,你看我们都没出息的跑了,大哥,就你没跑。”老三林大谷带着几分讨好,又有几分愧疚地对自己大哥说。
“我胆子大个屁,没看见我都吓尿了。”林大地带着哭腔回了一句,满脸的窘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轩弯下腰,一把抓起地上的头颅,那触感湿冷黏腻,让他差点吐出来。他知道是这颗头颅吓到了林大地,得赶紧处理掉。
林武他们几个终于缓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默默拿起工具,开始帮林轩挖坑,手还有些抖,可动作却不敢停歇。就在林四愣和林大有搬动飞云道人身体的时候,只听“哗啦”一声,一包银子从道人身侧掉落出来,在地上散开,白花花的银子在日光下闪着光。
林四愣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颤抖着双手打开一看,足有百两。
林轩瞧见,心中苦笑:这朱富还真舍得血本,为了除掉我们,下这么大血本。
几个人默不作声,齐心协力掩埋了飞云道长。林轩蹲下身子,捡起飞云道长的剑,拿在手中端详了一番,剑身虽有些损伤,可还算锋利,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一切妥当后,几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赶路回家。
不过经过这一次,林大有他们看向林轩的眼神彻底变了,以往的亲近中多了几分敬畏与惧怕。他们心里都清楚,要不是林轩,今天大家都得命丧于此。
“以后你们也得跟我练习功夫,以后送货,难免还会碰上这样的事情。”林轩边走边说,声音坚定有力,目光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跟着林轩好好学本事,在这乱世中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