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歪站在那儿,原本就歪扭的五官此刻因惊恐而彻底扭曲,双眼瞪得滚圆,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无助,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双脚好似生了根,可身体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在村子里还算有些威望的自己,如今竟会陷入这般绝境。眼前小莽村村民们那一张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就像一道道汹涌的浪涛,随时可能将他吞没。
“林老歪,这五两银子就该你出!是你平白无故把官兵引到村子里来的!”林大有早就对林老歪心怀不满,此刻终于逮着机会发泄。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长刀,那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随着他愤怒的挥舞,仿佛带着呼呼的风声。
林大有心中憋着一股长久以来的怨气,平日里林老歪仗着自己是里正,没少在村里作威作福,这次更是差点坏了大家的财路,他怎能不怒?
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一句句指责如利箭般射向林老歪。
“就是,这个林老歪太坏了!”
“吃里扒外的东西!”
“把他们一家赶出小莽村!”
村民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心里都清楚,林轩带着大家赚钱,是村里的财神爷。要是林轩被官兵抓走,以后的好日子可就没了。所以在他们看来,林老歪这次的行为简直不可饶恕。
林老歪听到要把自己一家赶出小莽村,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怎么也爬不起来。他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小莽村是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离开了这里,他们一家老小能去哪儿呢?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几乎是眨眼间,林老歪的老婆、儿子、儿媳呼啦啦来了一大帮人。林老歪的老婆子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她一边哭一边扑到村长林满仓面前,双手死死地抓住林满仓的衣角,泪如雨下:
“村长啊,可不能把我们一家赶出小莽村啊!要是把我们赶出去,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她的哭声中满是哀求,那是对生存的渴望,对离开熟悉之地的极度恐惧。
林满仓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有些不忍。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村的,都姓林,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林老歪怎么说也是官府任命的里正,在官府登记在册,真要把他一家赶出去,似乎也不太妥当。他微微皱起眉头,内心有些纠结,既想给村民们一个交代,又不想做得太绝。
“林轩,我看就给林老歪一次机会吧。”林满仓看向林轩,语气中带着一丝商量。
林老歪的三个儿子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们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恳切。
“求求你了,林轩,给我爹一次机会吧。”他们心里清楚,这个家要是没了林老歪撑着,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虽然他们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善茬,但在这一刻,为了家人,也只能放下所谓的面子。
林轩看着这一家子,心中满是厌恶。他太清楚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没少干坏事。可真要在这时候把他们赶尽杀绝,似乎也不太合适。他微微眯起眼睛,权衡着利弊。
“那好吧,这五两银子也不用你出了,就你那点家底,让你出你也拿不出来。以后你给我老实点,再敢出来兴风作浪,定不饶你!”林轩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老歪的三个儿子赶忙抬起林老歪,灰溜溜地往家走。他们的背影中满是狼狈,可心中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们觉得今天这脸丢得太大了,这笔账都算在了林轩头上。他们根本不去反思,这一切本就是林老歪招来官兵想害林轩才引发的。在他们扭曲的心里,只想着怎么报复,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因果报应。
另一边,曹队长揣着五两银子,带着手下往回走。一个手下忍不住凑到他跟前,小声说道:
“队长,这个林轩买卖做得可不小,我们何不多敲他一笔?”那手下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满心想着能从林轩那儿再捞点好处。
曹队长斜眼看了他一下,心中暗叹这手下的愚蠢。
“你懂个什么?你没看到那个大汉把铁锤舞得呼呼直响吗?就你们几个,有把握把他拿下?还有那些干活的伙计,看到我们连一点惧色都没有,眼睛里甚至还有杀意,一看就是见过血的狠角色。就他们那架势,要把我们都杀在那儿,简直易如反掌。你还想着多要银子,要不是我反应快,今天我们能不能回去都两说!”曹队长越说越气,他心里清楚,林轩这边不是好惹的,今天能拿到这五两银子就已经不错了。
其余的兵士听了,也都心有余悸。他们回想起刚才的场景,那些伙计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确实让他们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还是队长英明!”一个兵士赶忙拍马屁。
“那我们要不要上报都尉大人?”又有一个兵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报个屁!我们卖给他们多少铁矿石,你心里没点数吗?还上报?你是嫌脑袋掉得不够快吗?”曹队长瞪了那兵士一眼,声音提高了几分。他心里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复杂着呢,一旦上报,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众人听了,都吓得不敢再吭声。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以后别去招惹林轩。不过嘛,以后这铁矿石的价格,可以稍微提高一点。”曹队长一边走一边吩咐着,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