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还未完全褪去,静谧的潘家村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打破。潘巧莲和她的几个嫂子几乎在同一时刻跑向各自的男人。她们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目光迅速在那几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身上扫过,不约而同地开始仔细检查自己的男人是否受伤。
这几个男人狼狈地站在那里,身上的血迹在黯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仿佛是从地狱归来的修罗。潘巧莲的嫂子们,有的双手颤抖着轻轻检查丈夫,眼中泪光闪烁;有的则紧紧抱住丈夫,似乎生怕一松手,丈夫就会消失不见。
潘巧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心急如焚地在人群中搜寻着林武的身影。当看到林武虽然满身血污,但并无大碍时,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把沉甸甸的野猪肉放在了潘巧莲父母的院子里。潘巧莲的大哥一家平日里就住在这里,此刻,院子里弥漫着紧张与兴奋交织的气息。
林武站在院子中央,有条不紊地按照事先与林轩的约定,给那四个后生都割了一块肉。他一边割肉,一边抬头看着四个年轻人,郑重地说道:
“你们几个,回家准备一下,明天跟着我去小莽村做工。”
这也是林轩早就谋划好的。小莽村的青壮年数量有限,仅有区区几百人,在林轩看来,这远远无法满足未来发展的需求。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潘家村和庙下村。这两个村子里还有好几百充满活力的青壮年,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等林武的几个舅哥和这四个后生都在小莽村赚到钱,见识到外面不一样的世界,自然会有更多人主动追随而来。
那四个后生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铜钱在眼前飞舞。他们每个人都分到了差不多二十斤肉,那肉肥膘十分厚,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其中一个后生兴奋得手都微微颤抖,他紧紧地抱着肉,心里想着:
“这么多肥肉,够家里吃上好一阵子了。”
另一个后生则满脸憧憬地说:“去小莽村做工,每天都有十文钱拿,一个月下来就是三百文啊!这简直不敢想象!”
林武又转身给三个舅哥也都分了肉,他的眼神中透着关切与感激:
“哥几个,这次多亏了你们帮忙。”三个舅哥连忙摆手,脸上洋溢着憨厚的笑容。
剩余的肉,林武打算带回家去。作坊里的人早就等着买这些肉了,这个时候,在乡下想买到猪肉可不容易,大家现在手里都捏着钱,早就盼着买些猪肉解馋了。
此时,潘母带着几个儿媳,已经手脚麻利地开始生火煮肉。熊熊的火光映照着她们忙碌的身影,锅里的水渐渐开始翻滚,肉香也随之飘散开来。林武几人则抓紧时间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
等一切收拾妥当,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林武看着一旁的岳父,认真地说道:
“岳丈,这几十斤肉,是分给族长和那几个族老的。趁着天还没大亮,您和几个舅哥给他们送过去吧。”
潘巧莲的父亲听了,心中暗自点头,对女婿的周到安排十分赞赏。他连忙应下,带着三个儿子匆匆出门。一路上,他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心想:
“女婿这次可真是给咱家长脸了,送这么多肉给族长和族老,以后在村里,咱这地位肯定不一样了。”
潘巧莲的妈妈站在院子里,看着林虎和林豹,不禁感慨万千。她在心里暗暗比较着,家里那几个孙子都比这两个外孙年纪要大,个子也要高一些,可是他们身上怎么就没有林虎、林豹身上的那股子胆气呢?还有娇娇这个丫头,居然还识字。想到这里,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羡慕与欣慰。
没过多久,潘巧莲的父亲回来了,他的身后跟着潘巧莲的三个哥哥。这四人那腰杆子挺得笔直,脸上的傲娇和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潘巧莲的父亲走进院子,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大声说道:
“哎,没想到啊,我活到现在,居然借了姑爷的光。那族长和族老看到我,都是一个劲地客气。咱们村里,还有谁能有这样的待遇,哼!”他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看着老伴,眼神中满是炫耀。
潘巧莲的妈妈听了,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也笑开了花:
“那可不,咱女婿就是有本事。”
这时,潘巧莲的父亲看向林武,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带着一丝期待:
“女婿,族长和族老都拜托我一件事,他们家的儿子、儿媳都想去林轩的作坊里做工,就是不知道这事你是否能做主?”他眼巴巴地看着林武,心里默默祈祷着女婿能答应下来。
林虎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了,他立刻叉着腰,大声抢答:“姥爷,这事都不用问我爸,我妈就能做得了主。我妈现在可厉害了,管了百十号人呢!”
“真的?”潘巧莲的父亲满脸不可思议,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潘巧莲身上,眼中满是惊讶与好奇。他没想到如今自己这个女儿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