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抬起来。”一道冰冷的声音骤然打破了山洞里的死寂,说话的是那个一身肃杀之气的女人。声音在山洞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老歪的身子猛地一颤,像筛糠似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指甲都几乎嵌进了肉里。他缓缓抬起头,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每一个关节似乎都在发出声音。
“大·······”林老歪刚吐出一个字,突然,二栓之前警告他的话如一道惊雷在他脑海炸响。他瞳孔骤缩,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心中暗自叫苦:差点就闯下大祸了,要是真叫出了“大王”,恐怕当场就要横尸此地。他赶紧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强压着内心的恐惧,战战兢兢地说道:
“寨主大人。”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看清那个女寨主的模样。
只见那女山匪头子,身着鲜艳的红装,外罩翠绿的披风,脚下蹬着一双精致的小皮靴,走动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鬓发如蝉翼般轻薄,上面压着一对金钗,闪烁着冷冽的光。
女寨主肌肤胜雪,面容仿若芙蓉初绽,眉眼间的艳丽夺目,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倾倒。可当林老歪的目光触及她的双眸,那眼中冒着的森寒之气,仿佛一把把利刃直直刺来,让他瞬间遍体生寒,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在这女寨主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女寨主孟摧云眉目紧紧地瞪着林老歪,那眼神仿佛在说:赶紧把你的来意说清楚,要是敢有半句假话,后果自负。林老歪读懂了这眼神里的含义,心里清楚得很,如果自己说的话不能让这位寨主满意,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无情地丢去后山喂狼。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膛,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我叫林老歪,是小莽村的里正。”林老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可颤抖的语调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紧张。
“呵呵,里正,官府的人啊。”女寨主孟摧云旁边的一个光头冷笑着开口,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威胁,如同夜枭的啼叫,让人毛骨悚然。
林老歪一听这话,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心里暗叫不好:这光头明显对官府的人充满敌意,自己可千万别被当成官府的奸细给误杀了。他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牙齿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磕磕绊绊地解释道:
“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里正,算不得什么官府里的人。我来就是找寨主,有一笔大富贵送与寨主和各位英雄。”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话说清楚,让这些山匪相信自己,保住这条小命。
“我们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样的富贵?如果所言不实,小心你的狗命。”还是那个光头,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刀,直直地刺向林老歪。
“喂,三当家的,别吓到他,你没看到这个人不禁吓,如果把他吓破胆,会把他吓死的。”孟摧云忽然笑着说道,那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玩味,又像是在缓和紧张的气氛。
林老歪听闻这话,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想:这女寨主似乎还没完全对自己下死手的打算,看来还有转机。于是,他定了定神,开始说道:
“我们小莽村最近出了一个有钱的主,他叫林轩。那可是真的日进斗金,那银子可是用箱子往回拉。他有好多作坊,为他做工的人已经有一千多人,我们小莽村的人都不够他用的,就在刚刚他从潘家村又找来一百多人。”说到这里,他偷偷抬眼观察孟摧云的反应。
“哦?”孟摧云轻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犹疑,紧紧地盯着林老歪,仿佛要把他看穿,心里暗自思忖:这个林老歪说的是真是假?若真有如此有钱的人,那可真是天赐良机,可别是他设下的圈套。
“你们是一个村的,难道你和他有仇恨?”孟摧云冷冷地问道。
林老歪此时已经完全忘了恐惧,一提到林轩,心中的怒火就熊熊燃烧起来。他气愤地站起身,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大声说道:
“这个林轩,以前就是一个泼皮无赖,时下有了钱,根本就不把我这个里正当回事,他还极尽能事羞辱我。村里家家户户都盖了新的砖瓦房,独独不给我盖房。”他越说越激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林轩对他的种种羞辱场景,恨得咬牙切齿。
孟摧云心里一惊,暗自琢磨:全村都盖了新砖房?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在县城,也很难做到家家户户都住上砖房。这个林轩居然有这般财力,要是能打劫他,那自己这伙人这段时间的吃穿用度就都有着落了。自己刚带着这伙人来到这里,脚跟还没站稳,正急需打劫几个大户,弄到银子和粮食。要是饿着肚子,谁还会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决绝 。